酒瓶擺在圓桌上,幾乎佔滿了半張桌子。
周嘉善拿瓶起子新開了瓶啤酒,仰頭一股腦喝了下去。
到家的時候,客廳燈沒開,只有南邊臥室半掩的門內透出一道光亮。
周嘉善喝的有些醉了,走路都不穩,跌跌撞撞走到臥室門口,他用胳膊撐在門框上,輕輕推開了半掩的門。
藍秀風正背對他收拾行李,聽到身後的動靜,他回頭看了眼,“我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這兩天應該就能搬出去。”
心裡苦澀的要命,像潮溼發黴的海綿。
周嘉善一向是個隱忍剋制的人,但今天卻在酒精的作用下,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幾乎要崩斷。
藍秀風聞到周嘉善身上的酒味,好看的眉毛擰成了結,“你喝酒了?”
周嘉善也不回答,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緊緊咬在藍秀風身上。
沒等來回復藍秀風也不見怪,從他搬到這裡和周嘉善做室友以來對方和他說過的話掰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他曉得的,他這個室友高冷,不愛說話,是個悶葫蘆。
藍秀風轉回去接著收拾行李,可憐行李箱不大又用了許多年,如今被他塞的滿滿當當還能堅強保持不壞。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他準備把行李箱關上,因為裝了太多東西,他用手怎麼壓也沒法將行李合上,最後只好用腿費力夾住箱子,試圖強行將行李箱的拉鍊拉上。
江城的夏天一向很熱,藍秀風穿的很清涼,下身只穿了條到膝蓋的短褲,筆直白皙的長腿從褲管裡伸出來露在外面,此刻被箱子擠的腿肉勒起,膝蓋泛紅。
周嘉善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他喉結滾動,“理智”搖搖欲墜。
“雖然我違約押金可以不要,但是你得把那三個月的租金退給我。”藍秀風累的直喘,行李箱還沒有拉上,他開始後悔為什麼當初圖便宜買小行李箱,現在要用到時才開始覺得不夠用。
他掀起眼皮看向還木頭似的杵在他面前的周嘉善,繼續說道:“房間我走之前會收拾好,我走後你驗下房,沒問題的話就儘快把租金退給我,我租別的房子也需要用錢……”
咔嚓。周嘉善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僅剩的那點理智徹底崩裂。
藍秀風要離開了,不是明天,就是後天。
一股大力猝不及防將藍秀風拽離了箱子,他發出一聲驚呼,身體被人禁錮,腳尖幾乎離地。
在他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時候,有股酒氣吹在了臉上,緊接著嘴唇就被人咬住。
藍秀風的眼睛瞬間瞪大,愣了幾秒後他開始手腳並用反抗。
“放開…唔,放……”
藍秀風被吻的七葷八素,大腦亂成團漿糊時,他突然想這人到底還是不是他之前認識的周嘉善。
他認識的那個周嘉善分明是個一本正經的悶葫蘆,和現在這個跟瘋子一樣要把他吃掉的人完全判若兩人。
忽然有什麼溼漉漉的東西沾在了臉上,藍秀風驚詫睜眼,看見周嘉善濃密的睫毛上掛著滴晶瑩的淚珠。
“你……”
周嘉善忽而向前傾倒,將整個身子都壓在了藍秀風身上,藍秀風撐不住他,被撞的後背都貼在了牆壁上。
周嘉善的唇貼在耳邊,輕聲嘀咕了句什麼,但聲音實在太小,他沒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