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做了一分鐘的心理建設,第一次給藍秀風打電話。
藍秀風接的很慢,語氣也很平淡,“什麼事?”
周嘉善隨手翻著手邊的書,說:“我想去廁所。”
對面沉默半晌,說:“你剛說什麼?沒聽見。”
周嘉善就又重複了一遍,藍秀風沒說話,但周嘉善卻總覺得可以聽見隱隱的喘息聲,可他又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再說一遍。”藍秀風這一次說話的音調有些怪,不像是問,更像是命令,而除此之外還夾雜了其他不明含義。
周嘉善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又說了一遍,“我想去廁所,你能扶我去嗎?”
他擔心惹人煩,又補充道:“你要是忙,我自己去就行。”
忽然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很輕的悶哼聲,周嘉善眨巴了下眼,有些擔心的問:“你沒事吧?生病了嗎?”
“沒有,你才生病了。”藍秀風這回聲音正常了,就是說話沒好氣。
周嘉善看了眼自己打著石膏的腿,覺得藍秀風好像也沒說錯。
“你等我下。”藍秀風撂下一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周嘉善等了好久才等來藍秀風。
藍秀風似乎剛洗過臉,額前的碎髮都是溼的,臉也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他冷著張臉過來,又冷著臉把他送到衛生間,等藍秀風又頂著張冷臉把他送回臥室時,周嘉善終於忍不住問:“你不開心嗎?”
藍秀風仍是面無表情,“沒有。”
“可是……”
周嘉善還想再問,這時,藍秀風忽然掏出了一瓶空脈動放到桌子上。
“你晚上用這個解決。”藍秀風說。
周嘉善滿面羞紅,惆悵的想他果然還是招人煩了嗎?用這個解決他還不如自己拄拐去衛生間呢。
“早點睡吧,晚安。”藍秀風離開時順手關了房間裡的燈,也不管周嘉善到底困不困,睡不睡。
等他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一地的紙團,他煩躁地抓亂頭髮。
中介的微信從早上發到晚上,最新一條是三個小時前,問他到底房子還租不租了。
藍秀風點開對話方塊,回了句:我再想想。
人總愛自欺欺人
周嘉善第二天起的很早,他今天有一天的課,再加上這陣子學習太鬆懈,他準備早點到學校上會兒自習。
只是沒想到藍秀風會比他起的還早,他正在煎荷包蛋,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看了眼,說:“你醒了啊。”
“嗯。”周嘉善趁著藍秀風轉回去的間隙悄悄整理睡翹的頭髮。
“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
“挺好的。”周嘉善昨晚睡得很香,甚至都沒起夜。
“你去洗漱吧,飯一會兒就好。”藍秀風仍是背對著他煎荷包蛋,另一邊的鍋里正咕嘟咕嘟煮著皮蛋瘦肉粥。
周嘉善應了聲,但沒急著走,而是站在原地出神地盯著藍秀風的背影看,這樣溫馨的場景,讓他移不開眼。
等周嘉善終於一瘸一拐離開了,藍秀風繃緊的肩膀才緩緩鬆懈下來。
周嘉善拄著柺杖往衛生間走,推開門看見眼前的景象愣在原地,瓷磚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鋪上了一層地毯。
總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