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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青禾如水的眼眸微微抬起兩分,手中的叉子輕輕擱在一旁:“宋先生和經年一向這樣?”
宋懷序懶散答:“誰讓他先說我的。”
男人都是這般幼稚的麼,關青禾不解。輕輕擦乾唇上的痕跡,問:“宋先生的訊息客觀到什麼程度?”
宋懷序慢條斯理地端起侍者送過來的茶,語調不急不緩:“今天我做一回說書人。”
“……”
關青禾表情狐疑,見他勾著唇,妖孽似的,比之沈經年的文雅,更顯隨意。
宋懷序放下茶盞,問:“我這裡關於他的故事太多,一時間說不完,你想聽哪個階段的?”
關青禾說:“不是說有個秘密?”
宋懷序咦了聲:“他的秘密太多了。”
關青禾:“……”
宋懷序給自己添了茶,嗓音清冽,故意道:“孫虹想告訴你,沈三以前有喜歡的人。”
停頓一秒,“他的確有。”
關青禾腕間頓住,這話實在出乎她的意料,沈經年說沒有,他說有,是真的,還是故意逗她?
宋懷序見她垂眼,少女漂亮的眼弧度微微向上,如水墨煙雨一般,立於江南。
他勾唇:“在他結婚前,這個人,我也從沒見過。”
關青禾抿唇不語。
對面的男人娓娓道來:“沈三從小隨老太太一起生活,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望月樓,他的雕刻天賦非同一般,曾經老太太在談生意,他隨手雕刻的一隻玉狗在臨走時落在瞭望月樓,當天便被人看上了,那時他才七歲,那是他唯一一個公開在外的雕刻玩意兒。”
“那時他靈感許多,我也曾收到他的禮物。接管沈家之後,他再也沒親自動過手,都傳他是沒有那樣的靈氣了。”
關青禾的眼睫微微垂下,這話有些不對,沈經年如今還在雕刻,並且十分熟稔。
若是常年不做,不該是這樣的。
宋懷序好似洞察她的疑惑:“我這話說得不對,是吧?”
關青禾點頭:“我見過他最近的玉雕。”
宋懷序的兩指託著自己的下頜,一點也不意外:“所以,他重新開始雕刻,這便是我要說的秘密。”
他幾乎是吊足了胃口。
關青禾越發覺得“說書人”這職業還挺適合他,他的自我選擇非常精準。
“三年前的某一天,他忽然獨自一人前往沈家祠堂,取出了存放在那裡將近百年的一副面具。”
關青禾幾乎是下意識想到了那張金絲蝴蝶面具。
“這張面具的真容沒有人見過,就連我,也只是曾在以前的舊報上見過黑白照片,是一個半成品,至於剩餘的一半設計圖紙,早在戰亂年間丟失。”
“我去他家時,意外見到他親手修補完了另一半,為其新增了一隻生動的蝴蝶。”
“我當時就知道,就像那隻金蝶立在面具之上,他的心裡也落了只蝴蝶。”
關青禾的指尖停在桌面,桌面冰涼。
那張金絲面具完整又精巧,她記得上面的每一個設計,尤其以蝴蝶最為靈動,停貯在眼處。
她曾戴著它,與沈經年共赴巫山。
卻在今晚得知,這面具的主人並不是虛擬,而是真實存在。
沈經年要她戴上面具的那晚,看的是自己,還是那個令他重新動手的人呢?
關青禾可以接受他曾經喜歡過別人,但卻無法接受自己收到的禮物是給別人的。
這一刻,她對沈經年的信任有了一絲的疑動。
“是因為那個人?”
她音色清柔靈動,卻不知不覺中添了幾分淡淡的緊意。
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