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細腰雪膚,朱唇皓齒,明眸流盼,兩個魏家姑娘十分搶眼,奪了所有姑娘的光芒。
這些京城貴女們半是嫉妒半是含酸,小聲議論,無非是忠勤伯家的姑娘們零落成泥,三姑娘魏綺傲然的姿態,沒有一丁點懼意,四姑娘魏楚落落大方。
五姑娘魏玉跟在最後,小心翼翼,生怕錯了規矩。
魏楚歷經磨難生死,看過人世間太多悲慘的事,這些京城世家貴女們幾句詆譭又何嘗在乎。
參加宮宴之前,便已料到這個局面。
魏楚打著不與她們一般見識。
這些京城貴女中以武陵侯孔家姑娘和相府裴氏女為中心。
武陵侯孔家有一位姑娘入宮為妃,孔二姑娘孔惠妃的親妹妹孔蘭嬌,裴相府嫡女入宮皇上封為賢妃,這位裴家女,是賢妃的堂妹裴付文,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裴相國又是當朝權貴,自是覺得高人一等。
兵部尚書左府的姑娘左秋芳,瞥著嘴,說;“她們還有臉來,要是我早躲在家裡不出門,或是自行了斷了。”
裴付文看著二人,對一干貴女說;“魏家三姑娘現在得意了,你們知道她曾經在教坊司時,倚門賣笑……”
大夫人徐氏落座,魏楚和魏玉跟著落座。
忍氣吞聲,裝聽不見,魏綺做不到,走了過去,“說什麼呢?大聲點,讓所有人聽聽。”
一干貴女背後編排魏家女,當面看魏綺的氣勢沒人敢搭茬,只有裴付文,被魏綺壓下去沒面子,硬著頭皮說;“我說的不對嗎?你沒在教坊司待過嗎?本來教坊司就爭妍賣笑之地。”
眾目睽睽,魏綺沒有絲毫羞惱,微微一笑,道:“沒錯,我在教坊司待過,最清楚京城官宦子弟何人常來常來,你不知道是誰去得最勤吧?是你三兄,每日浪跡教坊司,朝歌暮弦,一擲千金,捧你口中的賣笑女。”
裴付文臉色頓時變了,“你……你少胡說。”
魏綺偏過臉,對左秋芳說;“還有你,你兄長前幾日還來非要娶我,我聽說你幾次要被退婚,顏面盡失,不但沒自我了斷,你還死活不退婚,纏著安慶侯世子周劭不放。”
左秋芳被揭了短,羞憤難當,站起來,指著魏綺,“你…你詆譭我,看我怎麼教訓你…”
擼胳膊挽袖子,大有和魏綺動手之勢,這左秋芳出身武將之家,會個一招半式。
就左秋芳虛張聲勢,魏綺焉能怕她,作勢要先下手為強。
人多勢眾,魏楚怕魏綺吃虧,疾步走過去。
擋在魏綺身前,“左姑娘,今日乃太后壽宴,攪了太后壽誕,任憑左家位極人臣,也擔不了罪責。”
左秋芳被魏綺氣得一時衝動,忘了這茬,頓時洩了一半的氣。
魏楚知道這幹人家裡都是當朝新貴,魏家得罪不得,但是如果今日她姊妹軟弱可欺,認了慫,日後這些人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是以她姊妹不能逃避,必須面對。
魏楚沉靜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道;“眾位姑娘,我魏家姊妹與眾位遠日無冤近日無仇,又不曾擋了各位的路,各位父兄與我魏家同在朝為官,幾句口舌之爭,就無故結怨,兩敗俱傷得不償失,又有何意思,我魏家落難之時,我姊妹陷入泥地裡,試問又有何人可保一世榮華,到時笑人者反被人笑,我姐姐脾氣直爽,如果言語得罪人,我在這裡替她賠禮。”
“說得好!”
眾人循著聲音望過去,安慶候府的周姑娘施施然走過來。
周舜華朝魏楚笑了笑,對一干眾貴女說;“魏家妹妹說得有道理,我們雖然身在富貴,當居安思危,我們仰仗著父兄的功勞,坐享榮華富貴,不給他們惹麻煩,帶來禍事,當謹言慎行,口中留德,乃安穩處事之法,也是名門世家女子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