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與車伕一道將馬車上的年貨卸下來。
蕭六郎抱著一壺香油往裡走,和顧嬌與顧小順一樣,走過穿堂就愣住了。
院子裡坐著老太太、顧嬌、顧小順以及沒那麼發抖卻依舊面色發白的老者。
沒辦法,“被”給先帝戴了綠帽,內心惶恐!
“姑爺爺。”顧嬌介紹。
蕭六郎:“……”
一會兒不見,你又往家裡撿了個姑爺爺?
顧嬌冤枉:這回可不是我撿的。
蕭六郎神色複雜地看了老者一眼。
老者這會兒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是來與蕭六郎相認的都不記得了,只在心裡瘋狂向先帝告罪——微臣與太后絕對是純潔的君臣關係!
老太太的火氣已經給壓下來了,淡淡地問道:“行了,開啟天窗說亮話,我們倆有孩子嗎?”
老者從椅子上一滑,險些跌在地上。
他一邊扶著椅子坐起來,一邊蒼白著臉道:“沒、沒有。”
老太太點點頭:“我想也是沒有,不然我不會不遠千里來投奔六郎。”
蕭六郎看著老者,老者抹著冷汗。
與莊太后鬥法一輩子,就屬今日這一回合最招架不住,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莊太后漫不經心道:“年輕時你棄我而去,如今你老了,想上門讓我侄孫養你,門兒都沒有,你滾吧!”
老者如釋重負,頭一回覺得滾字如此動聽!
老者出了院子仍有一種不盡真實的感覺。
他要弄明白到底咋回事兒,沒走,就擱門邊兒等著。
而蕭六郎也沒讓他失望,不一會兒果真出來了。
二人看見彼此都不驚訝,好像已算到對方一個不會離開,一個不會不出來。
蕭六郎已沒了上次在衚衕口的驚慌。
老者心裡五味雜陳:“裡頭那位是太后吧?你怎麼會與太后在一起?你可以不承認你是阿珩,但你不能否認她是太后,太后可沒死。”
蕭六郎沉默。
老者難過地問道:“怎麼會這樣?你和太后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太后失憶了,你總沒有,你告訴我!”
蕭六郎依舊沉默。
老者痛苦地閉了閉眼:“好,你不想說,我不逼你,我改天再來看你。今天的事……我會替你保密。”
蕭六郎欠了欠身,轉身進院子。
“你的腿……”老者擔憂的目光落在他的右腿上。
蕭六郎步子一頓:“不礙事。”
這是他對自己說的唯一一句話。
老者覺著,他追出來,或許就只是為了和他說這三個字。
他不想自己為他擔心。
老者的心裡一片酸楚。
蕭六郎進了院子,老者也回到了馬車上。
其實今日的“收穫”不僅僅是見到了太后,他還見到了自己的小恩人。
他怎麼都沒料到她與阿珩……不,如今該叫六郎了。
她與六郎竟然是夫妻。
這都是什麼緣分?
院子裡,一家人齊刷刷地看著老太太。
“姑婆,姑爺爺真走了,您不難過嗎?”小淨空問。
在這個家裡,知道老太太不是蕭六郎姑婆的人不多,可顧小順是其中一個,當初老太太暈倒在顧嬌與蕭六郎的家門口時,顧小順也在場。
之後的顧琰、小淨空、姚氏等人都以為老太太真是蕭六郎的姑婆,不遠千里來投奔他的。
因此當姑爺爺出現,小淨空幾人幾乎是沒有懷疑地相信了。
顧小順也相信了,因為相處這麼久,他都忘了姑婆是撿來的事了。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