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炎熱還是疼痛的緣故,有晶瑩的汗水自他小麥色的肌膚上一滴滴淌下來,淌過每一塊緊實卻並不誇張的肌理。
這是一具充滿了男性力量的身軀,空氣裡忽然就充斥起了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元棠似是沒料到顧嬌進來得這麼快,所幸宮人動作麻利,很快便給他上了藥、纏上了紗布。
“退下吧。”宮人要為他整理衣衫時,他抬了抬手。
“是。”宮人收拾好東西退下。
元棠將衣衫合上,腰帶繫上,他是男人,被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可為什麼——
元棠掃了顧嬌一眼。
顧嬌的神色可坦蕩了,比他這個被看的人還坦蕩。
這個女人真有意思。
“你們也退下。”元棠吩咐屋子裡的宮人。
眾人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方才的灰衣人守在門口,沒有遠去的打算。
顧嬌從灰衣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強大的氣息,幾乎能與老侯爺不相上下,就不知二人若交起手來究竟誰更技高一籌。
當然若是全盛時期的自己,割他喉是沒問題的。
“不必在意他。”元棠笑著說。
早在柳一笙的院子裡,顧嬌便與元棠有過一面之緣,那會兒顧嬌尚且只覺著元棠的容貌算俊美,但不算絕美。
至少比起他的表哥柳一笙是略遜了幾分精緻。
可今日見了他的身材,方明白這個陳國質子也是男人中的極品。
顧嬌大大方方地看著他。
元棠一個沒忍住,笑了:“我是該叫你顧大夫,還是該叫你蕭娘子?”
“隨你。”顧嬌說。
“那好,顧大夫。”元棠笑了笑,說道,“這麼晚來找我,有事?”
這是明知故問,可人與人之間總是需要一兩句廢話的。
顧嬌不愛說廢話,她掃了眼他的傷處,單刀直入道:“你還親自去刺殺皇帝了?”
元棠啞然了片刻,低低一笑:“這麼重要的刺殺,不親自出馬怎麼行?”
這話無疑是什麼都承認了。
顧嬌淡道:“你承認倒是爽快。”
元棠苦笑:“從我的穗子不見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會暴露的準備,只是我沒料到這麼快,更沒料到會是你。”
元棠沒做無謂的辯解,只有傻子才會拿別人當傻子,顧嬌能查到這一步來,足見她與傻子沾不上半點關係。
既然矇混不了,那又何必浪費唇舌力氣?
“為什麼?”顧嬌問。
“職責所在。”元棠說。
顧嬌問道:“陳國國君的命令?”
元棠轉頭望向窗外的夜色:“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姨母死在莊太后與昭國皇帝的手中,那會兒他倆尚未反目成仇,我姨母是被他們共同逼死的。所以他們兩個……都是我的仇人。”
“你姨母是細作,殺了你姨母也是他們職責所在。”顧嬌的眼神始終落在他臉上,沒有半分迴避。
一個人的強大有時並不一定體現在武功上、身份與才學上,心裡的強大才最不可戰勝。
這是一個內心充滿力量的女人。
元棠將視線收了回來,與她的眼神交鋒而上:“所以世上哪兒有什麼對錯?不過是身份讓人不得不那麼做,我生在陳國,是陳國皇子,兩國一日不和,我就一日要與昭國鬥下去,有沒有我姨母的事我都不會放過莊太后與昭國皇帝。”
顧嬌問道:“挑撥定安侯府與元帥府的事也是你乾的?”
“是。”元棠沒有否認。
顧嬌又道:“去軍營行刺顧長卿的人是你?”
元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