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沒見過顧嬌,只是見到蕭六郎與一個女人坐在一塊兒,頗讓他感到詫異。
聽說蕭六郎是成了親的。
這個女子是蕭六郎的妻子還是他在外頭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太子沒在意,女子本就是男人的附庸品,這個女人是不是蕭六郎的妻子太子都不會拿正眼瞧她。
太子蹙了蹙眉,有點不願意在這兒吃東西了。
畢竟,任誰對著蕭六郎這樣的老師都會沒心情吃飯的,滿腦子都是他出的題好麼?
可太子又不能把蕭六郎趕走,那也太囂張跋扈了,與他這些年在民間樹立的聲望不符。
他想走。
太子妃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輕言細語地說:“殿下,這裡有位子。”
“他……”太子心說,你難道沒認出那傢伙是誰嗎?蕭六郎啊!長得像我舅舅的兒子,我父皇的心腹臣子,我的翰林院老師!
太子妃溫聲道:“好像是蕭修撰,這麼巧啊。”
她說著,目光落在蕭六郎俊美無雙的臉上。
恰巧此時,店小二將打兩碗打滷麵端上來了:“二位客官,您的打滷麵!”
蕭六郎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彷彿是店小二聲音太大,所以他並未聽見太子妃的話。
太子妃微微尷尬。
太子卻以為她那句話是對自己說的,無奈地嘆了一聲:“是啊,是他,真夠巧的。”
太子妃的睫羽微微一顫,她笑道:“京城這麼大,吃個宵夜也能遇見,是太子與蕭修撰的緣分。”
這話聲音不大,卻剛好夠蕭六郎與顧嬌聽見。
二人誰也沒理她。
太子不屑道:“誰要和他有緣!”
“我餓了。”太子妃說。
“那、那就坐下吧!”太子勉為其難地拉著太子妃在二人對面坐下,對店小二道,“把你們這兒好吃的菜式全上一遍!”
“太子吃得完嗎?”蕭六郎終於理他了,卻不是什麼好語氣。
太子掃了眼二人面前兩碗打滷麵,心道這也太寒酸了,他大方地說道:“今晚我請客,蕭修撰隨便吃,不用和我客氣。翰林院的俸祿若是不高,蕭修撰可以來我府上掛名做個幕僚。”
蕭六郎淡淡地看著他:“結黨營私是重罪,太子確定要這麼做嗎?”
在府上養幕僚與食客並不罕見,皇帝一般睜隻眼閉著眼,可若是養到天子門生的頭上就觸碰到皇帝的底線了。
蕭六郎不冷不熱地說道:“我乃天子門生,當全心效力陛下,太子讓我掛名去你府上,將陛下置於何地?”
太子一噎,吭不出聲了。
方才只顧著揶揄蕭六郎,都忘了這傢伙是兩榜進士,得過父皇召見,吃過鹿鳴宴,是正兒八經的天子門生。
自己這是在挖父皇的牆角麼?
傳出去別人要怎麼看待他這個太子?
“咳咳咳!”太子正色道,“孤方才只是試探你,你記得自己的身份就好。”
很快,二人的冷盤也上了,是一碟涼拌三絲與一碟滷水羊肉。
蕭六郎夾了一片最嫩的羊肉放到顧嬌碗裡。
太子妃看了看蕭六郎,又看了看顧嬌。
這是她第一次如今近距離地與二人相見,蕭六郎的模樣與印象中那張充滿少年稚氣的臉不斷重合,但又反覆剝離。
那個陽光率性的小少年,眼神天真無邪,溫暖而澄澈。
眼前的蕭六郎卻多了好幾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與冰冷,他的五官少了當年的稚氣,多了幾分男子的內斂與英氣。
然而他看向顧嬌的眼神卻是與眾不同,有著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溫柔。
他曾經也這樣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