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是去內閣了,可聽說了一些事他又立馬回來了。
多虧他的身份,內閣中竟無人膽敢阻攔他。
他來到書桌前,看著潛心練字的莊太傅,就明白他這些日子不是真的病了,只是故意不去上朝而已。
“祖父可有聽聞姑婆的事?”他問道。
莊太傅沒有看他,落筆寫了一個山字:“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安郡王目光灼灼地看向莊太傅:“不是我該操心的事,那麼祖父呢?祖父也不操心嗎?太后出了這麼大的事,祖父不該出面維護太后的名聲,並去大理寺與刑部積極尋找太后被汙衊的證據嗎?”
莊太傅筆鋒頓住,睨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是汙衊了?”
安郡王正色道:“太后不會做出這種事來,若她想要陛下的命,不用等到現在,太后的手段祖父比我更明白。”
莊太傅:“那又怎樣?”
安郡王深深地看了莊太傅一眼:“祖父……是打算袖手旁觀嗎?”
莊太傅沒承認也沒否認:“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莊家。”
安郡王冷笑:“為了莊家?為了莊家的什麼?失去太后的庇佑,莊家還能是從前的莊家嗎?”
莊太傅將毛筆啪的拍在了桌上:“那你以為太后還是從前的太后嗎?她早與莊家劃清界限了!”
安郡王捏緊了拳頭,痛心疾首道:“所以祖父就見死不救了?她是您的妹妹!在她被親生父親賣女求榮送去那個吃人的皇宮後,在她連唯一的骨肉都失去之後,在她舔著傷口也要為莊家殫精竭慮了那麼多年之後,祖父就這麼將她拋棄了!祖父只記得她與莊家劃清界限的這一年,卻不記得莊家啃食她血肉的那幾十年!”
莊太傅怒道:“夠了!”
安郡王並未被莊太傅的怒火所震懾,他失望地看著自己敬重了這麼多年的莊太傅:“祖父,我八歲那年,您送我去陳國為質,太后竭力阻攔,她說,莊家有她就夠了,不要再犧牲更多的人了。祖父是怎麼告訴我的?祖父您說,太后一個人撐著莊家太辛苦了,不能所有的事都讓太后一個人扛著……於是我去了!在陳國那些年我受盡折辱,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可現在,我後悔了,祖父根本不是為了太后,也不是為了莊家,你只是為了你自己。”
這番話不可謂不誅心,不過莊太傅到底過了與晚輩掐架的年紀了,他將怒火壓了下去,繼續提筆寫了幾個字,說道:“恆兒,你是我最優秀的孫子,是莊家未來的繼承人,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
“呵,身份。”
安郡王自嘲一笑,再不與莊太傅說什麼了,因為他已經明確祖父的意思了,多說無益,不如省省力氣。
莊太傅叫住他:“你去哪兒?”
安郡王回頭冷聲道:“祖父不管太后,那我只好自己去救太后,我去為太后翻案!”
莊太傅威脅道:“你敢走出莊家一步,就不要再回來見我。”
安郡王捏了捏手指,邁步跨過門檻。
莊太傅沉聲道:“我說到做到。莊玉恆,你的身份是我給的,你的權勢與地位也是我給的。沒有我,沒有莊家嫡孫的身份,你莊玉恆在京城什麼也不是。你想清楚了,今日你走出府不難,他日想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安郡王聞言,果真將踏出去的那隻腳收了回來。
莊太傅滿意地挑了挑眉:“你這幾日就不要去內閣了,好生在家……”
休養二字尚未出口,就見安郡王撩開下襬,撲通跪在了地上。
他雙手撐地,重重地磕了個響頭,只一下,便將額頭都給磕紅了:“一謝祖父教養之恩。”
莊太傅一愣。
安郡王紅著眼眶,磕了第二個響頭:“二謝祖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