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太后優雅地伸出手來,扶住他胳膊,眉眼含笑:“哀家扶你。”隨後保持微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大家看著呢,皇帝,笑啊。”
皇帝笑得比哭難看。
眾官員不由感慨——太后也很疼這個兒子啊!
看來當年太后毒害昭都小侯爺的誤會解除後,母子二人的關係當真緩和了不少呢!
顧嬌對皇宮內的事一無所知,她把小淨空送去國子監蒙學後,便去了一趟醫館。
她發現醫館往往上午的患者多,下午會略微清閒,以往女學的那個小姑娘時不時來隔壁彈琴,如今也是聽不到了。
她嘗試讓小江梨學琴,奈何這丫頭只對草藥感興趣,學起琴來比她練字還笨。
她只得放棄了讓小江梨彈琴給她聽的想法。
顧嬌看著桌上的伏羲琴,指尖在琴盒上點了幾下,將琴盒開啟,把燒焦了尾巴的伏羲琴抱了出來。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琴絃,卻最終並沒有彈奏,她將伏羲琴放了回去,關上琴盒,起身出了醫館。
她去了一趟武館。
在歷經了數月的比武挑戰後,她已從一個最初級的武者成為了武館的大武師,再往上就該是宗師。
聽聞全京城的宗師加起來也不超過一手之數,十分稀罕難得。
當然了,這是行話,對老百姓而言就是一群武林高手。
到了宗師這個級別就鮮少會在江湖出現,泰和武館就有一名宗師坐鎮,不過也就是掛名坐鎮而已,顧嬌來了武館這麼多次,連他一根頭髮絲都沒見過。
老侯爺今日也來了武館,他並不單純是來觀看顧嬌比武的,他也想看看這裡是否還有其它厲害的苗子,若說原先他大概的確能發掘幾個,可自打有了顧嬌後,他的眼光就變得挑剔了。
好似很難再找到一個如此年輕、如此有天賦又能控制自己殺心的年輕人。
他是沙場上的戰將,此生殺伐無數,又怎會感受不到一個人身上的殺欲?
老侯爺並不知自己這位結拜小兄弟究竟經歷了什麼,殺欲如此之重,難得的是他降住了自己的殺欲,沒讓自己淪為一個殺人魔頭。
這一點是老侯爺欣賞顧嬌的另一個緣由。
顧嬌從比武臺上下來,老侯爺也從二樓的廂房出來,二人在大堂內碰上。
老侯爺笑著看了看顧嬌,道:“今天的比武結束了嗎?”
顧嬌點頭。
“你最近進步很大。”超乎他的意料,若非他是一場場看著小兄弟比過來的,幾乎要以為小兄弟原先便是一個高手,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失去了實力,正在以某種方式慢慢恢復而已。
老侯爺又道:“對了,你最近的槍法可還有在練?”
提到這個,顧嬌眨了眨眼。
老侯爺微微一愕:“你的紅纓槍帶了嗎?”
顧嬌搖頭。
老侯爺不知她的紅纓槍早在救皇帝的那晚便弄丟了,只以為她是忘在家裡了,他笑了笑,道:“無妨,正巧我給你帶了一杆新的紅纓槍。”
顧嬌隨他去了武館的後院。
老侯爺的馬車停在後門外,他去馬車上將一杆用紅布裹著的紅纓槍拿了過來,往顧嬌面前一遞:“試試。”
顧嬌接過來,拆開紅布一瞧。
哇!
是她在軍營看中的大傢伙!
這杆紅纓槍比一般的紅纓槍要長兩寸,重量也更沉,槍頭閃著寒光,顧嬌拿在手裡試了一招,仿若游龍驚鴻,霸氣無比!
老侯爺的眼底不自覺地露出幾分滿意。
果然,他的眼光很獨到,這杆燕國名將的紅纓槍很適合他的小兄弟。
“不覺得沉吧?”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