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刻意去打聽。
“回頭再和您解釋,有廂房嗎?”顧長卿道。
“有,有!”
西廂是空著的。
老祭酒開啟西廂的門,鋪了乾淨的褥子。
顧長卿把顧琰輕輕地放在床鋪上。
顧嬌拿了小藥箱過來。
以顧琰的身體情況是不宜催吐的,只能輸液促進藥物代謝,但在代謝的過程中,他的臟器要承受巨大的負荷,這對於有先心病的人來說無疑是十分危險的。
顧嬌開啟小藥箱,給顧琰輸上補液。
顧嬌給顧琰量血壓,血壓異常飆升,應當是藥物引起的,如果一會兒再降不下來,就得用降壓藥。
顧琰已經失去了意識,但他的手始終抓著顧長卿的衣袖,昏迷前就抓著了,顧長卿沒把他的手拿開,就那麼默默地守在床前。
很快,顧琰的體溫也上來了。
顧嬌給他額頭敷上冰袋。
顧琰的情況難就難在他有心疾,不能亂用藥,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顧嬌都儘量採取保守治療。
“他……怎麼樣?”顧長卿看著昏迷不醒的顧琰,沙啞著嗓子問。
顧嬌調節了一下吊瓶的滴度,低聲說:“現在還不好說。”
別看只是一兩顆迷藥而已,但對他這種身子骨來說太致命了,是這一年來他一直都有吃抗心衰的藥,不然早就扛不住去了。
思及此處,顧嬌就想起一件事來。
蕭六郎與顧長卿出事她都能夢到,為何顧琰不能?
她不確定顧長卿與蕭六郎每次事故都能提前出現在她夢裡,但至少她夢見過。
顧琰卻一次也沒有。
總不能是顧琰與她不夠親近,她與顧琰一胎雙生,是世上最親密、最難以割捨的關係。
難道是太親密的緣故?
另外,她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能預知自己的兇險,樂館塌方那次如是,與姑婆被壓在屋頂下那次也如是。
她無法預知自己的命運,會不會因為顧琰與她是龍鳳胎,所以她也無法預知顧琰的命運?
這麼看來,顧琰的暗衛必須召回京城了。
卻說唐明被顧長卿揍了一頓後,沒了玩樂的心情,策馬回了唐府。
唐府如今不是將軍府,而是元帥府了,門庭都氣派了許多。
唐明站在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前,正了正衣冠,又撣了撣衣袖,確定看不出胡鬧的異樣才邁步進了府。
唐嶽山剛在院子裡練完劍,有下人遞上巾子,他拿過擦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問道:“明兒回來了沒?”
下人道:“回老爺的話,還沒,許是被公務耽擱了,最近來咱們府上拜訪的人太多,老爺您又不見他們,他們可不就去找少爺了?”
唐家一共兩房,唐嶽山是二房,他頭上有兄嫂,唐明是大房嫡子。
唐嶽山的哥哥很早就癱瘓了,不過唐嶽山並未霸佔大房產業,仍是讓大哥做著唐家家主。
他的元帥府就在唐家隔壁,外人眼中兩家還是一起的。
唐嶽山膝下沒有兒子,只得了幾個女兒,闔府上下都知道唐嶽山對這個侄兒的寵愛,只怕將來唐明不僅會繼承大房的產業,也會繼承唐嶽山的勢力。
元帥府的下人儼然也都拿唐明當了少主子,而唐明的親生父親癱瘓在床,無法照顧他,便拜託弟弟替自己撫育一二。
唐明自幼崇拜親叔叔,也樂得住在唐嶽山這邊。
說曹操曹操到。
唐嶽山剛擦著汗,就見唐明滿臉笑容地走來了:“叔叔!侄兒回來了!”
唐嶽山嚴肅的面容上立刻浮現起一抹悅色:“怎麼這麼晚?軍營的公務太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