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要傷到弟弟的自尊心,茗兒忍住趕緊把箱子合上的衝動,挑了個最不起眼的小盒子。
裡頭那些挺大件兒的破爛他就不拿了,說不定弟弟日後還能拿它們換點錢花。
茗兒覺得自己只給一把彎刀不大夠,他問了內侍:“你身上帶銀子了嗎?”
“帶了。”內侍說。
“給我!都給我!”茗兒打劫了內侍的銀子,把盒子裡的一張泛黃的舊紙拿了出來,銀票裝進去,盒子也給弟弟留著,萬一盒子也能賣點錢呢。
之後茗兒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小淨空。
之後,一家人踏上了回往梁國的路。
梁國使臣的造訪對昭國的影響是巨大的,對老百姓而言卻只是多了一些談資而已,當然,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或許會切身感受到這股變化。
昭國今年有春闈,雙方不可避免地談到了科舉的問題,梁國的科舉體系比昭國的完整許多,不僅僅是因為梁國有武舉,也因為梁國不考八股,卻加入了算學、律學、農耕以及天文。
這在很大程度上拓寬了人才的綜合能力,若換成顧嬌前世的說法,約莫就是文理綜一起考,不是隻有文科生才有出路。
當然,四書五經所佔的比重依舊是最大的。
皇帝覺得這種科舉的方式很不錯,他就好天文與算學,或許昭國日後的也能效仿一二。
老侯爺明面上辭了官,接待使臣的事輪不到他操心,他這段日子一直在府中靜養。
上次大醉一場,醒來後老侯爺唉記起自己在酒桌上答應了什麼,他懊悔不已啊,怎麼能腦門兒一熱,就說讓他兒子管人家叫爹呢?
那位小兄弟也真是的,小小年紀,咋有這種奇怪的嗜好?
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顧潮是信守承諾之人,絕不能食言!
因此,在顧侯爺痊癒的第一天,老侯爺一臉親切地踏進了他房中。
顧侯爺自打被他爹暴揍一頓後,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爹,怪驚喜的。
他拱手行了一禮:“爹!”
“嗯。”老侯爺沉沉地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傷勢如何?可痊癒了?”
他爹這是來關心他了?
顧侯爺受寵若驚啊:“我好多了!讓爹擔憂了,是兒子的不是。”
擔憂你倒是沒有。
老侯爺再次輕咳一聲,道:“我來……是要和你說件事。我……給你找了個爹。”
呃?
顧侯爺一頭霧水。
不是,您給我找個娘我還能理解,找個爹啥意思啊?您上了年紀就變得這麼重口了嗎?為老不尊是鬧咋樣啊!
老侯爺也意識到自己表達有誤,忙糾正道:“我給你認了個爹。”
這話也沒比方才那句好到哪兒去,要不怎麼說武將嘴皮子笨呢?若是老祭酒在這兒,絕對有一百種方式講得既漂亮又清楚。
“就是我拜把子,拜了個兄弟!按輩分,你也是他兒子,你得叫他一聲爹!”
老侯爺索性把人帶去見自己的兄弟。
顧嬌對老侯爺說的是姓顧,當初在武館是姓李,後面有幾次寫岔了,她也懶得再遮掩自己的姓氏,就一直姓顧了。
京城姓顧的很多,老侯爺不僅沒懷疑,反而覺著二人忒有緣分——都姓顧,還拜了把子,這種緣分打著燈籠也難找了哇!
老侯爺與顧嬌的聯絡是透過泰和武館,他們會將書信與回信留在武館,老侯爺給顧嬌留了一封信,約他明日傍晚茶肆一聚,他會帶上家裡的不孝子。
顧嬌很快給他回了信。
信上只有一個字:好。
顧嬌結束醫館的工作後,換上公子裝,戴上騷氣的孔雀羽毛面具,開心地去了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