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用手去扒開人群,“你們讓讓!讓讓啊!別堵在這裡了啊!”
可惜看熱鬧的人太多了,壓根兒沒誰搭理小三子。
顧嬌從後門進了醫館。
大堂的門被幾個夥計攔住了,沒讓圍觀的百姓衝進來,二東家今天不在,是王掌櫃在處理醫鬧。
大堂之中擺放著一塊門板,門板上躺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屍體的肚子高高隆起,應當就是小三子口中一屍兩命的患者。
而在屍體旁,跪著一個情緒崩潰的大嬸兒,她抓著女人的手泣不成聲:“我的花兒啊……你咋年紀輕輕就沒了……”
除去她二人外,還來了幾個布衣百姓,其中一個是女死者的丈夫,長得膘肥體壯、凶神惡煞,身邊幾個也不知是朋友還是小弟,總之都氣勢洶洶的。
“殺人償命!你們妙手堂今天不給我說法,我就不走了!”
說話的是女死者的丈夫。
“沒錯!殺人償命!”
“你們妙手堂必須給個交代!否則我們今天砸了你們醫館!看以後誰還敢來你們妙手堂治病!”
男子身邊的人高聲附和,陣仗拉得特別大。
王掌櫃是有個有經驗的掌櫃了,早先在縣城時便出過不少醫鬧,其中一次還死了人。
他沒立刻慌張起來,他明白一旦自己慌了,醫館的大夫與藥童們全都會亂作一團。
他定了定神,對男子一行人道:“這位壯漢,有話好好說……”
“說什麼說!”男子蠻橫地打斷王掌櫃的話,“我警告你們,我媳婦兒被你們治死了!這事兒沒完!”
“你說是我們妙手堂治死的,可有證據?”
顧嬌淡淡地走了過來。
她的聲音並不大,然而不知為何,在場所有人都微微地頓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朝她看來。
王掌櫃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如釋重負:“顧姑娘,你可算來了!”
顧嬌年齡不大,可面對一群凶神惡煞的男子卻比王掌櫃還要鎮定,男子不由地多看了顧嬌一眼。
到底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短暫的驚愕過後男子便不將顧嬌放在眼裡了。
“你是誰?”他問。
“這是我們妙手堂的東家!”王掌櫃挺直腰桿兒說。
東家?一個小毛丫頭?
男子當然不會認為顧嬌是憑本事當上醫館東家的,多半是大東家的女兒,繼承了她父親的產業而已。
思及此處,男子徹底沒將顧嬌放在眼裡了。
“證據。”顧嬌重複了一遍。
男子冷笑著自懷中掏出一張藥方:“你們要證據是吧?好!我媳婦兒是七天前來你們這兒治的病,這是你們給她開的方子!白紙黑字,還蓋了你們妙手堂的印鑑!不信你讓大家夥兒瞧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方子展示給醫館外圍觀的百姓。
百姓們看不懂方子到底寫了啥,但卻能辨認上頭確實蓋了印鑑。
男子最後走到顧嬌與王掌櫃的面前:“你們妙手堂的人不會不認識自己開出去的方子吧?”
王掌櫃將方子拿了過來。
男子倒也不怕他撕毀證據,那麼多百姓看著,撕毀了就是心虛承認了!
王掌櫃看完,臉色微微地變了,他小聲道:“顧姑娘,確實是咱們醫館開出去的方子。”
“誰開的?”顧嬌問。
王掌櫃看了看印鑑下的簽名,道:“宋大夫。”
顧嬌拿過方子,酒當歸一錢、黑芥穗半錢、川芎4一錢、酒莬絲一錢……老生薑三片,這是十三太保的方子,專給孕婦保胎用的。
別的醫館也開得出此方,只不過這方子確實像宋大夫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