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吹紗道:「剩下雜七雜八的咒,就是普通的咒了吧。」
「……應該。最淺的就是怨恨結生的咒。」夷光說道,「大多都是些小事積累的,這些泡泡藥草,或者自己曬曬太陽,與朋友們談心,大約就能消除。」
海吹紗忽然問他:「世界各地都一樣嗎?」
「嗯?」夷光不懂她的意思。
海吹紗說:「國外……比如東南亞、日韓那邊的邪術,也都一樣嗎?」
「大抵……只要有生靈的地方,就一樣。」夷光想了想,又謹慎道,「不過我看世界發展如此之快,可能也會產生一些新的花樣……」
海吹紗合上醫典,一巴掌拍在暗紅色的封皮上,喃喃道:「我就知道,應該搜一些國外的案例參考!」
夷光這才後知後覺,問她:「你是……在找我身上的傷咒來源?」
「對啊!」海吹紗點頭。
熱意暖流從尾巴根一下子舒展到尾巴稍,夷光愣了會兒,低頭笑了起來。
「海吹紗。」他第一次這麼輕柔的叫她的名字。
海吹紗頭皮一麻,緊緊抿著嘴,怕心臟從口中蹦出來。
「謝謝。」夷光笑得溫柔好看,「但這個咒連我自己都陌生,所以可能會找不到……」
「所以我在找。」
「我知道。」夷光伸出手,猶豫了片刻,輕輕把手掌心貼在了海吹紗的頭頂,「我是說,不要否定自己,也不要因此不開心,就算找不到,也只是我一個,你沒辦法治療。但你還有其他的病人,他們你都能治好。」
「海吹紗醫生,急診。」廣播響起,「請到三樓手術室。」
夷光:「去吧。」
海吹紗扣好白大褂,匆匆出門。
特殊綜合辦送來了個急診,一隻在綜合辦做文職工作的小妖,收拾卷宗時,被掉落的書櫃玻璃砸昏,綜合辦做了簡單的止血措施後,就把人送到了醫院來。
「心臟處有玻璃渣。」海吹紗簡單交待了幾句,道,「她妖身是什麼?」
「……鴿子。」副手哭喪著臉。
失血到某種程度後,妖力不強的小妖們,就會控制不住從人身恢復妖身。現在這位病患,已經到了恢復原身的臨界點,十分棘手。
海吹紗囑咐道:「麻醉注意劑量,我們開始。」
夷光拖著尾巴走到手術室前,一個西裝革履的小妖忐忑不安地坐在等候區,轉著手指上的婚戒。
夷光看出,這個小妖原形是隻玄鳳。
夷光坐到他旁邊,問道:「裡面是你的妻子嗎?」
「我們上週才領的證。」玄鳳說。
「怎麼回事?傷得很重嗎?」
玄鳳點頭,為了緩解焦慮,他能說多少就說多少:「她以前是做外勤的,就是因為傷得太多,工作危險,後來為了我轉了文職,在檔案室工作,上週有個案犯在審訊室避開監控自殺,她說案子有疑問,就想找案宗看,好不容易得到了審批,取案宗時,那個櫃子整個砸了下來……玻璃,玻璃到處都是……」
玄鳳抱著膝蓋,泫然欲泣。
夷光安慰道:「沒關係的,這種外傷,從前我們只能聽天由命。現在有了海醫生這些人,你妻子她一定能得到救治。」
一個半小時後,手術結束,病人脫離了生命危險。
海吹紗從病人體內取出了十三塊玻璃碎片,正如夷光所說的那樣,從前並沒有人能為妖做這種外科手術,妖遇到這種情況,只能憑運氣定生死。
手術結束後,感激哭了的玄鳳接了個電話,擦去眼淚,他告訴電話那端,手術很成功,海醫生救回了他的妻子。
那端聽起來應該是綜合辦的領導,說要給這位負傷的前外勤鴿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