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六郎沒有回頭,冷了冷目光,對羅二叔道:“羅二叔,麻煩快點,嬌娘病了。”
“好嘞!”羅二叔應下。
——
姚氏與顧侯爺離開後,顧嬌在屋子裡發了會兒呆。
她想起了那個天馬行空的夢,它竟然是真的,她果真是侯府的骨肉。
“唔,那這麼說來,那天是我誤會他了。”
顧侯爺說他是她老子,原來是字面上的意思,她還當他是找抽呢。
這不是重點,那傢伙那麼討厭,揍了就揍了,關鍵是那個夢。
夢裡的她不是由姚氏來上門相認的,是顧侯爺自己。
姚氏與顧琰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以姚氏與顧侯爺的關係,不大可能是姚氏被休棄了。結合姚氏與顧琰的病情,顧嬌推測顧琰與姚氏是死在了自己回侯府前。
顧琰是死於心臟病,姚氏可能是受不住兒子去世的打擊,或病死或自縊。
沒了親孃與弟弟的庇佑,夢境中的那個自己猶如無根的浮萍,空頂著侯府千金的名號,卻活得像個外人。
“嬌嬌!”
小淨空舉著受傷的小手指,委屈巴巴地走了進來。
顧嬌回過神,扭頭望向小淨空:“怎麼了?”
小淨空走到顧嬌面前,讓顧嬌看他流血的小食指:“受傷了。”
顧嬌拉過他的小食指看了看:“怎麼受傷的?”
“砸核桃砸的。”小淨空委屈地說。
核桃是顧嬌從集市帶回來的,有人用菜換她的山貨,有人用蛋換她的山貨,她一般懶得管,有時候揹回來自己都被裡頭的東西嚇一跳。
“下次小心些。”顧嬌沒說不許他再砸的話,小孩子磕磕絆絆難免,她並不是因噎廢食的父母。
顧嬌從醫藥箱裡取出碘伏與棉籤給小淨空的傷口消了毒:“好了,不嚴重,不用擦藥。”
“要呼呼。”小淨空眨巴著大眼睛說。
顧嬌給他呼呼了一下。
小淨空不是嬌氣的孩子,與平日裡練功的疼痛比起來,這點小傷一點也不痛,他就是想蹭個嬌嬌的呼呼!
得到呼呼的小淨空,無比開心地出去了!
顧嬌把用過的棉籤扔進專門的簍子,將沒用完的碘伏放回小藥箱。
方才只顧著給小淨空清理傷口,沒細看,眼下眸光一掃顧嬌才發覺一絲不對勁。
“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藥?”
她藥箱裡的藥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急救藥品,是她在研究所擔任博士時就放進去了的。她在組織出生入死,這些藥可以救命;另一種來這邊之後出現的藥品,譬如顧琰的抗心衰藥,姚氏的抗抑鬱藥以及曾經為蕭六郎手術所需的麻醉藥等。
但不論哪一種,都是她治病用得著的。
眼下這些——
六味地黃丸?
七步壯陽茶?
滋陰補腎大力丸?
這些奇奇怪怪的補藥倒也罷了,最中間最醒目的位置竟然躺著一盒明晃晃的計、生、用、品!
顧嬌:是誰動了她的藥箱麼?它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正經了?!
——
卻說姚氏回到溫泉山莊後,決定向顧琰與顧瑾瑜坦白真相。
顧侯爺遲疑了:“這……會不會太倉促了?”
和顧琰說道是沒什麼,左不過他那麼喜歡顧嬌,告訴他顧嬌是他親姐姐,他意外之餘只會感到開心。
瑾瑜就不同了。
她一直是家中的獨女,習慣了被人捧在掌心的日子,突然得知自己不是爹孃親生的,一定會備受打擊。
“瑾瑜會難過的。”顧侯爺輕聲說。
姚氏蹙眉道:“她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