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中召集一些大夫過來。”
從傷兵營出來後,顧嬌吩咐胡師爺。
胡師爺應下:“是。”
軍營是個效率極高的地方,有些事放在地方衙署可能十天半個月也辦不成,軍營是令必行行必果的。
第一天夜裡,胡師爺便去城中召集了三十多名大夫,另外,新任城主人選也有了著落。
姓錢名旺,曾做過本地郡守,為人還算正直,但並非南宮家親信,因此一直得不到器重。
南宮家這次棄城就沒帶上他。
顧嬌暫將他任命為曲陽城新城主。
約莫亥時,沐輕塵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營地。
本以為不用殺人便能很輕鬆,誰料與一群街坊百姓(婦孺居多)打交道也是很一件十分耗費心神的事。
他嗓子都冒煙了。
顧嬌靠在營地門口的大樹上,雙手抱懷看了看他:“幹得不錯啊,沐主任,明天繼續。”
“什麼主人?”沐輕塵沙啞著嗓子問。
“是主任。”婦聯主任兼街道辦主任,顧嬌在心裡補了一句,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沒事,你去歇息吧。”
你的眼神總讓人感覺沒好事。
可沐輕塵實在太累了,顧嬌心裡打什麼歪主意他也顧不上了,他灰頭土臉地回了自己營帳,倒頭一秒入睡。
前兩日,顧嬌都沒下達任何調令,只讓將士們充分養傷歇息。
到了第二日的夜裡,她將六大指揮使與沐輕塵叫入營帳,與他們商議應敵之策。
營帳中央的桌子上擺著一個沙盤,沙盤上插著代表兵力與城池的小木牌。
顧嬌指了指兩國交界處的一座山谷:“這裡就是燕門關了,原本在山谷是駐紮了營地,也設了關卡的。為方便梁國大軍入侵,南宮家將關卡撤了,營地的佈防措施也盡數損毀,這裡已經無法進行防守。所以曲陽城就成了阻擊梁國大軍的第一道屏障。無論如何,都必須守住曲陽。”
眾人贊同小統帥的說法。
程富貴的脖子上用紗布吊著自己的胳膊,他咬牙:“南宮家那群生孩兒沒屁眼的!這種通敵叛國的混賬事也幹得出來!別讓我再抓住他們!否則非得一刀宰了他們!”
李進是幾人中最沉穩的,他看著沙盤沉思一會兒後問道:“他們是明日抵達燕門關。”
“沒錯。”顧嬌說,“不過,他們與我們一樣,長途跋涉之後大軍疲憊,並不會立刻展開攻城計劃,少說得休整一日。這是我們的時機。”
李進問道:“統帥的意思是……”
顧嬌說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最樂觀的形勢是常威願意帶著城中的幾萬俘虜與我們共同應敵,最壞的結果是城門迎戰,城內起火。”
程富貴眉頭一皺:“常威會趁機反叛?”
李進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程富貴忙道:“要不乾脆殺了他?”
眾人看向顧嬌,他們也覺得常威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不如殺了永絕後患。
顧嬌正色道:“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們需要全軍作戰,那麼出征前,我一定會殺了他。”
聽顧嬌這麼說,眾人就放心了。
小統帥在戰場上有多猛,所有人全部看在眼裡,他絕不可能在出爾反爾,婦人之仁。
李進又道:“統帥方才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計劃?”
顧嬌說道:“朝廷大軍還有十多日才能到,我們必須拖延梁國大軍進攻的計劃。”
後備營左指揮使張石勇拍著大腿道:“我知道了!燒了他們的糧草!”
與他同在後備營的右指揮使周仁瞪了他一眼:“一天天的,怎麼就知道燒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