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魏公公恢復意識後第一件事便是拖著重傷的身子趕來探望皇帝,並向皇帝請罪:“老奴護駕不力……請陛下責罰……”
皇帝看著手上脖子上都掛著繃帶的魏公公,心有不忍道:“你又不是護衛,要你護什麼駕?起來。”
“老奴不敢。”
“朕命你起來!”
“……是!”
魏公公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皇帝讓他坐著回話。
魏公公為難道:“陛下,您別折煞奴才了。”
皇帝嘆了口氣。
孤家寡人,何至於此?
“陛下。”魏公公,“奴才方才在院子裡碰到顧姑娘了……”
皇帝眸光一冷:“你也是來替太后說話的?”
魏公公忙道:“奴才怎麼會替太后說話呢?奴才只是在想,奴才當時躺在血泊中就快要死了,顧姑娘隻身一人,奴才渾然忘了她只是一名女子,奴才竟然沒有讓她逃跑,而是拜託她去救陛下。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義無反顧地去了?明知前方有多兇險,也明知陛下與太后不和……”
顧嬌將皇帝救回來,並未提及箇中細節,皇帝以為她是偶然碰上,卻不知她是專程冒死去尋他的。
皇帝的心情忽然變得複雜,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魏公公淚光閃爍地看著皇帝,語重心長道:“陛下,您可以不信太后,但您也不信小神醫嗎?”
皇帝沉默。
翌日,元棠正在屋內養傷,幾名大理寺以及鴻臚寺的侍衛來到他的住處。
大理寺的官員道:“陛下遇刺,大理寺抓到了一名刺客,那名刺客竟然是六皇子身邊的人,並且我們也在現場發現了六皇子的貼身之物,還請六皇子隨我們去大理寺走一趟!”
元棠眉頭一皺。
他沒料到顧嬌真有本事讓皇帝信了。
那個證人自然是皇帝用來栽贓元棠的,畢竟僅有一個穗子是拿不住元棠的,元棠大可說自己的穗子是丟了亦或是被人盜走了。
可突然冒出個證人,這就很令人蛋疼了。
而且那個證人還是元棠手下的一名護衛。
不算貼身護衛,只是個三等護衛。
元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居然收買了本殿下身邊的人,呵,本殿下真是小瞧昭國皇室了。”
何時收買的,元棠已無從查證,萬幸對方只是一個三等護衛,平日裡見到他的機會並不多,也不大可能接觸到他身上的秘密。
但不論如何,被這人咬上一口,情況都變得有些棘手。
灰衣人殺氣騰騰道:“我去殺了他!讓他們來個死無對證!”
元棠冷聲道:“沒用的,他早已招供,在供詞上簽字畫押,死了罪證也是成立的。”
元棠當然不可能乖乖地束手就擒,只是被逼到這份兒上,不給昭國一個交代是不可能的了。
最後,元棠無奈棄車保帥,交出了自己手下的一名心腹幕僚。
幕僚將所有罪名攬在自己身上,說是自己的個人行為,與元棠無關。
這個幕僚在陳國時便是他府上的家臣,足智多謀,對他忠心耿耿,多次為他出謀劃策、助他化險為夷。
把人交出去時,元棠的心都在滴血!
他倒是想隨便交個侍衛頂包,可昭國不會買賬!
倒也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大業未成,他暫時還不能死!
……
皇帝遇刺的訊息在京城掀起了軒然大波,朝堂也小小地動盪了一番,然而皇帝什麼也沒管,就徹徹底底在碧水衚衕當起了甩手掌櫃。
當然,他沒說自己是住在碧水衚衕,對外宣佈是在行宮。
刺殺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