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袋向左側著,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小臉被壓得肉唧唧的,左臉上那塊紅色的胎記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若隱若現。
三月的夜風很涼。
蕭六郎轉身關上堂屋的門。
他動作很輕,可顧嬌依舊醒了。
她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到蕭六郎,瞌睡瞬間醒了,一雙眸子亮晶晶的:“你回來啦?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熱吃的。”
她的眼神太亮了,彷彿帶著溫度。
蕭六郎不著痕跡地錯開視線,道:“不用了,我吃過了。”頓了頓,強調道,“是真的吃過了。”
顧嬌的目光於是落在了他的肚子上,那認真的小模樣,似乎在判斷他的肚子有沒有鼓起來。
蕭六郎的心裡又湧上了那股陌生的感覺。
萬幸她最終信了,否則她提出我不信除非你給我摸一下,那樣蕭六郎可就不知所措了。
顧嬌打了個小呵欠:“那你早點歇息,明天還要上課。”
蕭六郎嗯了一聲,轉身往西屋走,突然想到什麼,扭頭問她:“要是……我考不上怎麼辦?我名落孫山,自此消沉,一蹶不振,一輩子都沒了出息……”
“我養你。”她毫不猶豫地說。
“為什麼?”
“你是我相公呀,我們是夫妻。”
蕭六郎的心口又被揉了一把。
這丫頭,怎麼每次都能在不經意間說出如此戳人心坎的話?
“噝——”
顧嬌突然皺著小眉頭,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蕭六郎趕忙走過去,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清了清嗓子,恢復了一臉清冷的神色。
顧嬌沒察覺到某人情緒上的小變化,她耷拉著兩條失去知覺的小胳膊,像毫無靈魂的小木偶:“麻了。”
蕭六郎猶豫了一下,對她道:“要不要……”
“要。”顧嬌反應很快,“要按。”
蕭六郎默默做了個深呼吸,在顧嬌身邊坐下。
顧嬌兩條胳膊都麻掉了,直接轉過身來面向他。
蕭六郎托起她的一隻手,給她細細地按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輕柔,也很規矩,最多隻按到小臂。
“還麻嗎?”蕭六郎問。
“還麻。”顧嬌睜眼說瞎話。
蕭六郎又給她按了一會兒,舒服得顧嬌差點睡過去。
蕭六郎看著她,深吸一口氣,將她的手輕輕放回她的腿上:“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快回屋。”
顧嬌:“哦。”
蕭六郎站起身。
“要不我也給你按按?”顧嬌歪著腦袋看向他,“我手法很好的。你累了一天了,有沒有頭暈腦漲、精神疲憊?”
那認真的小眼神,似乎只要蕭六郎說個不字就是混蛋。
蕭六郎無奈坐下。
“你別坐那麼遠!”顧嬌將自己的小椅子往他邊上挪了挪,煞有其事地為他按了起來。
起先是規規矩矩的,可按著按著就不對勁了。
蕭六郎一臉不解,頭昏腦漲、精神疲倦與他的胸肌有什麼關係?
“你這裡酸嗎?”
“這裡酸不酸?”
“這裡。”
“這裡。”
“這裡!”
蕭六郎渾身都繃緊了,他再次深吸一口氣。
“肩膀不酸。”
“肚子不酸。”
聽過坐了一天腰痠背痛的,沒聽過肚子痠軟的。
顧嬌:“哦。”
她的小手換個地方繼續按。
按得可帶勁兒了!
蕭六郎不知今晚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