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沒等來顧嬌的回答,他輕輕抬起頭來一看,就見顧嬌已經靠在他臂膀與掌心睡著了。
蕭珩:“……”
顧嬌確實累壞了,翻越雪山有多難自不必提,出了山脈後她又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路,每到一處驛站她都會更換一匹最強壯的駿馬,但馬兒可以換,騎馬的人不能換。
她已經連續多日不曾好好合眼。
蕭珩緩緩地將她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床鋪上。
其實她精疲力盡成這樣,怎樣都不會被驚醒了,蕭珩卻依舊動作輕柔。
蕭珩為她褪去鞋履與外衣,摘下她的髮帶,拉過棉被給她蓋上。
他掖好每一處被角,將她的小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隨後他目光動容地看著她,俯下身來,溫柔地親了親她額頭。
……
天矇矇亮時,小淨空像往常那樣醒來,壞姐夫不在,這沒什麼可奇怪的,原本壞姐夫就比他起得早。
今天是除夕了。
可惜嬌嬌沒有回來,他好沒精打采的,新衣裳都懶得穿了。
他慢吞吞地穿了一套舊衣裳,耷拉著小腦袋往外走。
他習慣性地先去顧嬌的屋子轉悠一圈,之後再去洗漱。
他像個毫無靈魂的小木偶,遲鈍地進了屋,在床邊轉了轉,轉身,出去。
他在後院拿起馬尾做的小牙刷,刷著刷著,慢半拍的腦子突然就有畫面了。
床上有人!
嬌嬌!
“呀呀呀!”
小淨空連小杯杯和小牙刷都不要了,嗖的轉過身,噠噠噠地朝顧嬌的東屋跑去!
而此時東屋的門口,姚氏與顧琰、顧小順也過來了。
姚氏與顧小順醒得早並不奇怪,可一貫愛睡懶床的顧琰也起了就不得不令人驚奇了。
大概是龍鳳胎的感應,顧琰其實半夜就醒了,然後他就來到顧嬌的身邊躺下。
聞著姐姐的氣息,拉著姐姐的手,他才終於感覺自己被砍掉帶走的那一半又回到他身上了。
“嬌——”
小淨空剛開口,被顧琰捂住了小嘴巴。
小淨空急乎乎地看著床上熟睡的嬌嬌,嗯嗯嗯嗯了好幾下,放棄了掙扎。
雖然他好想好想嬌嬌,可是他不能吵嬌嬌。
“我們先出去吧?”姚氏小聲說。
眾人點頭,依依不捨地來到堂屋坐下。
房嬤嬤一臉激動地從堂屋後門走進來,小聲問道:“我方才在隔壁聽到姑爺和霍老爺說,大小姐回來了?”
老祭酒也一直十分擔憂顧嬌,因此天亮之後,蕭珩先將顧嬌回來的訊息告訴了姚氏,之後就去向老祭酒報平安了。
姚氏也難掩心頭激動,她笑著點點頭,壓低音量說:“回來了。”
房嬤嬤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顧嬌離開前是給家裡留了信的,信上說是去做大夫,除了蕭珩與顧琰,其餘人都信了。
不過饒是去做大夫也是十分危險的。
戰火之地,連老侯爺都被抓了,顧嬌一個姑娘家,自保就成了眾人最擔憂的問題。
如今見她平安回來,眾人懸著的心才總算揣回了肚子。
顧嬌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
在外奔波太久,睜眼時她有一瞬的恍惚,差點以為自己又穿越了,不然她怎麼會在這麼暖和的地方醒來?
隨後她就看到了門縫裡伸進來的一顆兩顆三顆四顆小腦袋:“……”
分別是小淨空、顧小順、顧琰以及剛滿三個月的顧小寶的。
顧小寶被顧琰兩手抓在胸前,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的,正吧唧吧唧地吸著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