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大概猜到他路上有多著急了,她指了指堂屋的椅子:“你坐,我去給你倒杯茶。”
顧琰在椅子上坐下了。
顧嬌去灶屋給他倒熱茶,他開始打量這間屋子,自幼錦衣玉食的顧琰從沒來過如此破舊的宅子,別說侯府了,就連山莊的柴房也比這兒寬大許多。
顧琰最初的興奮漸漸涼了下來,他感到了莫大的心疼。
是真的心在疼。
龍鳳胎的羈絆讓他對顧嬌的心疼比任何人都來得刻骨。
當顧嬌端著一大碗熱茶過來時,顧琰忽然抱住了她的腰肢,將腦袋緊緊貼在她的肚子上。
自打他三歲後,他對姚氏都不曾這般親密過了。
但這一刻,他的心真的疼得不行了。
顧嬌在執行任務時是個相當能察言觀色的人,平日裡卻有些遲鈍,不過這世上就是有那麼一個人,不用自己去猜去想,也能感受到他的喜怒哀樂。
這大概是龍鳳胎的感應。
他在心疼自己。
顧嬌把茶碗放在桌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很好。”
“嗯。”顧琰將臉埋在她身上。
顧嬌的眼角忽然淌下一滴淚來。
顧嬌古怪地用食指抹了抹,對顧琰道:“唔?你哭了啊?”
“我沒有。”顧琰哽咽否認。
顧嬌拍拍他腦袋,示意他抬頭看自己指尖的淚水:“你就是哭了。”
她的眼睛和他一起哭了。
龍鳳胎原來還能流下彼此的淚。
顧琰堅決不承認自己哭鼻子,他抹完淚才抬起頭,一臉若無其事地看著她:“我餓。”
顧嬌道:“我去給你做吃的。”
顧琰問道:“我能看看嗎?”
他指的是這座宅子。
“嗯。”顧嬌點頭,想到什麼,又指了指姑婆的屋子,道,“姑婆在睡覺,別吵她就行。”
顧琰在宅子裡轉悠了起來,說宅子有些牽強,不過是個一進的院子,進門是一間敞亮的堂屋,兩邊分別是東屋與西屋,以及老太太的小東屋。
穿過堂屋是一個後院,北面是灶屋與柴房,東面新建了兩間屋子,西面是小淨空的雞舍與一個小菜園子。
“這間屋子好像沒人住。”顧琰指著東面的一間房說。
顧嬌一邊在小菜園裡摘菜,一邊道:“那是小順的屋,才建的。他人在書院,旬假才會回來。”
“就是那個顧家的弟弟嗎?”顧琰酸溜溜地問。
顧家的事兒顧琰聽說了一些,知道那一家子不是好東西,但唯獨顧小順與顧嬌感情極好。
“嗯,就是他。”顧嬌點頭。
“那這個呢?”顧琰指了指一旁嶄新的雞舍,這個雞舍比他院子裡的狗屋大多了!
顧嬌道:“那是淨空的雞舍,他養了幾隻小雞。他去蒙學了,晚上才回來。”
顧琰當然也知道她從山上領回來的小和尚。
顧琰只覺醋海翻湧,到底誰才是她的親弟弟?
顧嬌頓了頓,開口問他道:“你……想住這邊嗎?想的話,可以住小順的……”
讓他住顧小順的屋?
顧琰生氣得不行,鼻子一哼,嫌棄地說道:“我才不要住這裡!”
顧嬌遺憾道:“這樣啊,那好吧。”
顧琰冷冷地指向顧小順隔壁,臭著臉問道:“這又是哪個弟弟的屋啊?”
“親弟弟的。”顧嬌說。
“親弟弟?呵!等等,你說什麼?親、親弟弟?”顧琰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我的嗎?”
剛剛不是讓他住顧小順的屋,是讓他住顧小順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