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昌若有所思道:“南宮厲得罪過什麼人嗎?”
董尚書道:“你應該問,南宮厲得罪過的人裡有誰能夠輕易地殺死他?那根樹枝的形狀你仔細觀察過沒有?覺不覺得它像一杆長槍?”
楊昌回憶了一下,點頭說道:“沒錯,前端被削尖了,長度也接近長槍。”
董尚書說道:“據我所知,不用內力就擁有如此威力的只有軒轅家的槍法。”
楊昌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南宮厲是被軒轅家的人殺害的?軒轅家的人全都死光了,僅剩一個前太女也是被廢了武功的,你這個推斷根本不成立。”
董尚書沉吟片刻,說道:“萬一……有僥倖活下來的人呢?”
楊昌篤定地說道:“沒有萬一,你別忘了,軒轅家所有人的屍體都被一一查驗過,是釘死了棺材才讓當時的景世子倆兄弟抬走的。”
董尚書神色凝重道:“軒轅晟,我白日裡看到兇器時就莫名想到了他。”
楊昌好笑地說道:“他就更不可能是兇手了,軒轅家所有兒郎裡,他是死得最慘的一個,被自己的紅纓槍釘在了城樓之上,萬箭穿心而亡,屍體在城樓懸掛了整整一個月。景世子幾乎散盡家財才換回軒轅家兒郎的屍體,但凡有一個活口,景世子都不必做到那一步。”
景世子,如今的安國公。
楊昌頓住步子,拍了拍董尚書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老董啊,我理解你早年受過軒轅家的提拔,心裡一直為當年沒替軒轅家求情的事耿耿於懷,不過你也該明白,案子是你親自接手的,軒轅家的確謀反了。你我作為朝廷命官,不可與大逆反賊為伍,不可以小仁而亡大義。今日你在我面前提及軒轅家,我只當什麼也沒聽見,等到了陛下面前你千萬得三緘其口,別觸了陛下黴頭。”
“老楊。”董尚書叫住了轉身往大理寺方向而去的他。
楊昌回頭看向他:“何事?”
董尚書神色複雜:“當年那件事……真的沒做錯嗎?”
楊昌問道:“你是指哪件事?”
董尚書道:“你知道的。”
楊昌的眸光沉了沉,正色道:“老董,你只用記住,十大世家做的事……是大義!”
……
南宮厲的死在世家之間掀起了軒然大波,南宮厲雖不是南宮家主的長子,卻比上頭的哥哥更出色,南宮家主一直是拿他當繼承人培養的。
誰料他竟然在皇宮被人殺害了。
南宮家主雷霆震怒,給刑部與大理寺施壓,讓他們三天之內找出兇手!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別說如今他們毫無頭緒,便是有頭緒,也沒法兒大張旗鼓地徹查這樁兇殺案。
因為,國君的壽辰要到了。
盛都上下忙著為國君慶生,這個節骨眼兒上將南宮厲的兇殺案鬧得沸沸揚揚,是在給國君找晦氣呢?
何況南宮厲私自潛入皇宮,多少惹了國君一點不痛快。
等國君壽宴過完了,他們再高調徹查。
……
顧嬌對外朝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她如同往常那般去了書院。
沐輕塵也來上課了。
他依舊坐在最後一排靠近右側後門的第二個位置。
第一個是顧嬌的位置。
眾人早已習慣了沐輕塵與顧嬌同桌,見他坐那兒倒也沒人覺著不妥。
只有顧嬌明顯感覺到沐輕塵的氣場變了,他用一種十分戒備的眼神看著顧嬌。
顧嬌面不改色地坐下。
她前排的周桐轉過身來,笑嘻嘻地看著二人道:“果然,還是六郎你的面子大,你一回來上課,輕塵公子也來了。”
是啊,面子夠大,大到盛都第一公子親自來監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