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概是在你那天晚上出去之後。”方鶴亭冷冷地說道,他站起身,開啟自己的抽屜扔出了剩餘的幾張通行證,這種象徵特權的東西,可不是秦澤這樣的戰犯能搞到手的。
“我知道,你一直同情那些戰犯。”方鶴亭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他看著顧燃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你覺得他們不該被這樣殘酷地對待,可是卻忘記了他們也曾那麼殘酷地對待過自己的omega。”
顧燃低下頭沉默了片刻,說道:“並非所有人都如此,他們中有些人也和當初的我一樣,只是單純地服從命令而已。好吧,我的確是有些同情秦澤,他本身沒做過多少壞事,深愛著自己的omega,也被自己的omega深愛著,他的罪應該受到懲罰,但是卻不該承受非人道的懲罰,號召平權與法治的新政府和獨裁專制的舊政府不應該一樣,對嗎?”,顧燃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他的逃跑,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會傻到為了他,放棄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鶴亭,你不該懷疑我。通行證都申請了這麼久了,說不定之前我們就用過一張了,你自己不記得而已。”事到如今,顧燃也只能死扛著不認了,他相信要是自己真被方鶴亭詐出來了,那後果不堪設想。對方在生活中雖然對自己溫柔體貼,卻在公事上有著異樣的執著。
方鶴亭一直盯著顧燃,對方在他的直視下,神情倒算冷靜。
“顧燃,你是個善良的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你不吝於給出你的同情,不管是給我,還是給榮生,甚至是給秦澤,蕭明遠。但是有時候太過善良並不是好事,對敵人善良就意味著對自己人殘忍。”方鶴亭輕嘆了一聲。
“或許吧。”顧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想起自己為什麼會被方鶴亭所吸引,正是因為這位高尚的貴族對自己那樣的流民也能給予一絲善意的同情,而正是對方的善良感化了自己,也改變了自己,讓他對這個世界不再只剩下仇恨。他當然從來沒有對敵人善良過,不然那些他用敵人的鮮血所累積的功勳又該從哪裡來呢?他只是認為秦澤也好,俞風城也罷,並不是自己的敵人,他們放下槍,想過安穩的日子,就算遭受囚禁也已認命,可是有的人卻連他們這一點卑微的願望也要剝奪。這樣的行為不是顧燃能夠認可的。
“不好意思,我大概是神經過敏了。也是,你怎麼會做那種傻事?”方鶴亭終於輕鬆地笑了起來,他關上了抽屜,自顧自地又說道,“通行證可能真的之前就被用了一張也說不定。看樣子我的記憶還真是不好了。”
方鶴亭對顧燃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既然他能想到這一點,國安局的人也自然想到了。
他們在確定當天顧燃著手調動了巡察的武裝警察之後,很快就將目標投向了這位投誠派的將領,自從謝敬的謀反案被查處之後,其中也並非沒有捲入當初的投誠人士。而現在他們需要確定的是顧燃是否在當晚接觸到了秦澤等人。
因為方鶴亭與顧燃居住在平寧區最重要的區域,這一片是不允許監控裝置存在的,因為某些特殊的情況下,居住在這裡的alpha和omega很可能直接在戶外就進行標記行為,對於權貴,政府對他們的隱私有足夠的尊重與保護。
而最近的監控攝像裡出現的人影因為披著罩衣,讓人根本無法看清對方到底是誰。
國安局在機密會議上,向與會的各部門重要人物通報了這一點。
“已經確定這個人是從a區出來的。至於他究竟是誰,這一點還待繼續追蹤。如果諸位有相關的線索,不妨告知我們。這個人的行為已經危及到了政府的穩定。”國安局局長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在座的各部門要員。
方鶴亭就坐在顧燃的身邊,雖然別人不熟悉畫面上那個模糊的身影,但是卻逃不過他的眼睛,而那件黑色的罩衣在他眼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