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沒見過,不好比較,不過小傢伙在外頭意外給她掙臉倒是真的,乖得不像那個滿院子瘋鬧的小喇叭精了。
裡屋,文氏與顧嬌說著話:“……我聽到阿遠說來的是新科狀元,當時我就想,比阿遠考得好,那年紀多大,不曾料到蕭狀元如此年少有為。”
顧嬌看著堂屋與寧致遠交談的蕭六郎,點頭:“嗯,我也覺得。”
文氏:……雖然我說的是真話,但你真的不謙虛一下?
寧致遠與蕭六郎坐在堂屋,寧致遠正對著裡屋,而蕭六郎則是背對著裡屋坐他對面,顧嬌只能看見蕭六郎的背影。
顧嬌兩手托腮,唔,相公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他,還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唉,我聽說陳國邊境又不安分了,也不知是不是要打仗……”
寧致遠話說到一半,蕭六郎忽然站起身,走過去對寧致遠道:“換個位子。”
“呃?怎麼了?”寧致遠問。
蕭六郎神色淡定,眼神沒有絲毫變化:“你這裡涼快。”
寧致遠:……不啊,方才那個位子是最涼快的,特地留給你的。
但來者是客,蕭六郎要坐這個被太陽烤著的位子那便隨他吧。
蕭六郎坐在了日頭照進來的地方。
少年一襲白衣,沐著光,容顏如玉,神色清冷,烏髮下的一截白皙後頸微微滲出汗水。
寧致遠古怪道:“真的涼快?”
蕭六郎靜靜喝茶,長長的睫羽垂下,道:“嗯,涼快。”
下午,寧致遠的兩個兒子從私塾回來了,二人的長相更多的隨了文氏,比寧致遠這個當爹的俊秀。
性格上大兒子隨了寧致遠,長袖善舞;小兒子隨了文氏,比較內向。
總體而言,都是很不錯的孩子。
寧致遠還拜託蕭六郎考了二人功課。
寧致遠是探花郎,他的學問是不摻水的,檢查兩個兒子的功課綽綽有餘,之所以還讓蕭六郎考考二人更大程度上像是一種激勵。
顧嬌看得出來,兩個小少年看向蕭六郎的眼神是充滿了崇敬與忐忑的。
至於說顧嬌的胎記、蕭六郎的不良於行卻沒人去在意,顧嬌度過了很舒心的一天。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起身告辭。
寧致遠與妻兒將三人送到門口。
文氏的心一直十分忐忑,擔心丈夫的仕途也擔心京城日子艱難,見到丈夫交了這麼好的朋友她的一顆心才算是真的揣回了肚子。
小淨空與寧小丫玩了一下午,分別時寧小丫老不捨了,抱著淨空哥哥……不對,淨空小叔叔哇哇大哭。
小淨空輕輕安慰她:“沒關係的,你下次可以到我家裡去玩。”
文氏將女兒抱了過來,笑著目送一家三口上了馬車。
小淨空坐在二人之間。
顧嬌摸了摸他的小寸頭,打算和他說“原來你喜歡小妹妹啊,和小妹妹玩得這麼好”,不料下一秒他便生無可戀地趴在了顧嬌腿上。
他無力地嘆了口氣:“唉,帶孩子真累呀!”
顧嬌:“……”
小淨空約莫是真累了,沒一會兒便趴在顧嬌的腿上睡著了,睡得口水橫流。
顧嬌擔心這個姿勢會令他呼吸不暢,把他翻了過來,打算抱進自己懷裡,忽然,一隻修長如玉的手伸了過來,將那個肉嘟嘟的小傢伙提溜了過去。
蕭六郎眉眼間神色很淡,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讓小淨空在他懷裡趴好,有力的胳膊摟住小淨空,承受住馬車的顛簸。
他的手好似無意地垂下身側,落在凳子上,輕輕地挨著顧嬌的衣袖。
顧嬌沒動。
蕭六郎突然開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