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首站主要敗在輕敵,他們沒將月古城的幾千守軍放在眼裡,以為閉著眼睛也能將城門踏破。
若他們真的開始全心應對了,月古城就危險了。
“唐大元帥!”岑副將走進了城樓下的一個營帳,見顧承風也在,他頓了頓,也打了聲招呼,“顧大人。”
唐嶽山正在做沙盤推演,試圖推算陳國大軍接下來會從何處攻擊。
“什麼事?”他問。
岑副將支支吾吾道:“糧、糧草不夠了……”
“已經……吃完了嗎?”顧承風驚訝地問。
岑副將為難地點頭。
太守府的糧草本就極少,當初凌關城打仗還從中借走一些,儘管顧承風昨日去買空了城裡的鋪子,也得到了一些百姓的捐贈,可對於七千大軍來說,還是不夠吃兩頓的。
今晚,他們就要開始斷糧了。
“先給傷兵吧。”顧承風說道。
唐嶽山的喉頭滑動了一下,捏緊拳頭,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給能上戰場的兵。”
顧承風沉默了。
他的良心告訴他應該幫扶傷弱,理智卻提醒他,傷弱已不能出戰,只有讓健全計程車兵吃飽了,他們才能殺掉更多的敵人,才能守衛住這座城池。
傷兵的命也是命。
但比命更重要的是保家衛國的使命。
岑副將的喉嚨有些酸脹,他沒說的是,就算是隻給能上戰場的兵,也不夠吃了……
岑副將出了營帳。
顧承風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懊悔之中。
唐嶽山皺眉:“你在想什麼?”
顧承風悶悶地說道:“我在想,我從前為什麼要浪費那麼多糧食。”
他從不知邊關的將士這麼苦,更不知打起仗來這麼慘。
過了一會兒,岑副將拿了幾個饃饃與兩碗米湯入內,對唐嶽山與顧承風道:“唐大元帥,顧大人,你們也吃點吧。”
唐嶽山道:“我不用。”
他的情況他自己清楚,他扛得住。
顧承風道:“我也不吃!拿下去給將士們分了!我一路上吃了不少油水,餓幾天不礙事。”
岑副將正想勸二人幾句,營帳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岑副將走出去一瞧,頓時怔住了。
是月古城的百姓又來送吃的了。
上一次,他們送出去的是自己的存糧,這一次,他們直接省下了自己的晚飯。
將士們當然不會要!
岑副將也上前,打算勸走那些百姓。
唐嶽山卻緊繃著身子,隱忍住巨大的情緒走了出來,雙臂抬起,拱手衝全城百姓深深地行了一禮。
隨即他轉過身,堂堂七尺男兒,眼神犀利而溼潤,他對所有將士:“吃!”
將士們抱起熱氣騰騰的碗,喉頭脹痛,哽咽著抹掉眼淚,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接下來的三天,陳國大軍一共朝月古城發動了三次小進攻,一次大進攻。
陳國士兵的傷亡雖慘重,然而月古城的將士們也耗損嚴重,到最後一次大進攻時,月古城能作戰的兵力已不足兩千人。
陳國大軍的雲梯牢牢地架在了城牆之上,無數陳國士兵殺上城牆,而城樓下的城門也被衝車攻破。
這一次,他們沒再用人去應對火油,而是壯牛。
城門破開的一霎,不計其數的陳國騎兵如同潮汐一般湧入城中。
顧承風殺紅了眼!
城牆之上,唐嶽山的右臂中了劍,他沒有絲毫猶豫,彷彿早已忘記疼痛,繼續在血海中掄劍廝殺!
城牆正中央的城樓之上,陳國的副將容參一刀砍傷了兩名昭國士兵,他凌空飛上屋頂,雙手握住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