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嶽山一噎。
若是顧長卿本人去刺殺,倒是可能不慎掉落物件在現場,可若是別人拿著他的東西,那還能不是栽贓?
莊太后接著道:“別看了,哀家已經找定安侯府的人確認過了,這就是顧都尉的匕首。還有,哀家聽說,昨夜軍營刑房走水,差點燒死顧都尉。”
唐嶽山把匕首放回托盤裡,秦公公端著托盤退至一旁。
唐嶽山答道:“沒錯,不過他躲進了十八銅人陣,毫髮無損。”
莊太后眉目冷豔:“區區一場火值得他躲進陣法嗎?依哀家看,分明是有人想逼他出去。”
“那他為何不擒住對方?”唐嶽山問。
他之所以這麼懷疑是有緣由的。
如果顧長卿打得過對方,那麼根本不必躲起來。
可如果顧長卿打不過對方,那麼他能闖過去的陣法,對方也闖得進去,照樣可以把他逼出去。
莊太后四平八穩地說道:“若對方反咬一口,說是來救他的,是他同夥,他當如何?你是信他,還是信那名刺客?”
自然……是信那名刺客。
仇恨已經矇蔽了唐嶽山的眼睛,他不會相信任何對顧長卿有利的證據。
唐嶽山被噎得啞口無言。
莊太后緩緩嘆道:“哀家知道,你很想處死顧都尉。”
唐嶽山捏緊了拳頭:“他不該死嗎?他害了明兒!”
莊太后冷眸一厲,一巴掌拍上桌上:“可你的明兒也害了別人!”
強悍的氣勢排山倒海而來,饒是唐嶽山這樣的絕頂高手竟然也險些臣服在太后的鳳威之下!
唐嶽山的氣勢弱了些,卻仍滿腹不甘:“太后何出此言?”
“帶上來!”
莊太后話音一落,兩名孔武有力的太監便押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壯漢走了進來。
唐嶽山看了半晌才堪堪認出對方:“你……你不是明兒的長隨嗎?叫……鄧哥兒的那個?”
鄧哥兒撲通跪下:“太后饒命——老爺饒命——”
唐嶽山沉著臉道:“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了?本帥上上下下找你!”
鄧哥兒害怕地哭道:“我……我……我聽說公子被顧都尉砍了胳膊後……我就跑了……”
唐嶽山蹙眉道:“你為何要跑?人又不是你傷的!”
“我……我……”鄧哥兒瑟瑟發抖,不敢說,也不敢不說,“我……我怕顧都尉也來找我尋仇……”
唐嶽山越聽越糊塗,不耐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他找你尋仇?”
鄧哥兒抱住頭,嚇得蜷縮成一團:“是我……是我把顧小公子迷暈了帶下馬車的……但我是聽了少爺的吩咐……不能怪我啊……”
唐嶽山暴躁道:“迷暈顧小公子?你亂七八糟地說什麼?”
鄧哥兒哭道:“少爺……少爺擄走了顧小公子……對顧小公子欲行不軌……是……是顧都尉及時趕到……”
轟——
唐嶽山只覺一道晴天霹靂劈在了他的心口!
他難以置信地怔了半晌,忽然抬起腳來,將鄧哥兒狠狠地踹飛了出去:“混賬東西!誰許你詆譭明兒的!”
莊太后蹙了蹙眉。
秦公公忙正色道:“唐大人,在太后面前不可放肆!”
唐嶽山大拳一握,忍住了走過去一腳將他腦漿踩出來的衝動。
莊太后擺擺手。
兩名小太監將鄧哥兒拖了下去。
唐嶽山渾身顫抖,雙目發紅:“不會的……明兒他不會的……他那麼正直的一個人……怎麼會行如此齷齪之事?”
莊太后一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很快她便輕咳一聲,低沉地說道:“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