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刻,他覺得他的心比胳膊還要痛。
他以為他和兩個哥哥是不一樣的,他見他摸過地上的小兔子,也見他救過樹上的小鳥,他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他連小鳥都喜歡,自己這麼可愛,他一定也會喜歡。
可他不喜歡,他厭惡他,他恨不得從來就沒有過他。
他捧著自己的一顆心,虔誠而崇拜地交給他,換來的是他棄之如敝履。
然而就算是這樣,當他被三哥關進黑屋子時,心裡盼著的還是他,他多麼期望哪怕是一次……就一次,他能來護護他……
他是他最敬愛的哥哥啊……
後來他走了,他踏上了前往山莊的馬車。
他不時回頭張望。
他那時想著,如果哥哥能出來看他一眼,他就什麼委屈都沒了,他不走了,他不怕被三哥和二哥欺負。
可是他沒有來。
他終於伏在孃親懷裡,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在莊子裡整整十年,他都沒等到他來探望他一次,他終於逼著自己一點點接受了現實。
他不是他弟弟,他也不是他哥哥,他們有著同一個父親,卻永遠不會有任何關係。
腦海裡記憶翻湧,顧琰閉上了眼。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整個軍營陷入了一片沉寂。
顧長卿坐在草蓆上,並無多少睡意。
忽然門外傳來動靜,緊接著是兩道軀體倒地的聲音。
顧長卿眸光一凜,一股警惕的眸光自眼底閃過。
下一秒,刑房的門被人開啟,十多枚冰冷的暗器朝他兜頭兜臉地射了過來!
這是要把他射成篩子的節奏!
顧長卿倏然自地上滾過,抓起牆邊的草蓆,揮臂朝暗器捲去,以柔克剛的力道將暗器悉數拿下,隨後草蓆一散,將暗器朝對方射了出去!
對方似乎早有準備,並未著急進入刑房,暗器射回的一霎他忙躲到了外牆後。
暗器錚錚錚地釘在了刑房外的地上!
對方這才揮劍進屋,刺殺顧長卿。
顧長卿的手上與腳上都帶了鐵鏈與鐐銬,他抬起雙手,用鐐銬間的鐵鏈繳了對方的劍,將劍握在手中,狠狠刺向對方心口!
他是受了傷沒錯,可論身手,他依舊高出對方太多。
那名戴著面具的黑衣人只差一點就被顧長卿刺中,他忙退出了刑房,顧長卿腳上的鐐銬是栓在牆壁的鐵環上的,他出不來。
黑衣人站在危險範圍之外,雙手抱懷,肆無忌憚地笑了一聲:“沒想到啊,受了傷還這麼能打,不愧是冷麵閻羅顧都尉。”
“你是誰?”顧長卿冷冷地問。
黑衣人微微一笑:“我是來殺你的人,有人花錢買你的命,不過看樣子,我低估了你的實力,我今晚是殺不掉你了,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殺你弟弟了。”
顧長卿眉心一蹙。
黑衣人慢悠悠地道:“金主說了,你們兄弟倆的命,怎麼也得取一條來,否則難洩他心頭之恨!”
心頭之恨?
顧承風與顧承林可沒與誰交惡,難道是——
顧長卿心下一沉,還想再問出點什麼,對方卻已經施展輕功,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
顧長卿回想了一下對方的面具,那面具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再就是地上的暗器,也透著一股子莫名的熟悉。
對方可能真的去殺顧琰了,也可能是假的。
顧長卿的眸光沉了沉。
他並未猶豫太久,抬起手中的長劍,咔咔的斬斷了手腳上的鐵鏈。
他走出刑房。
恰在此刻,一名來換崗計程車兵來到刑房外,他看見拿著劍、戴著鐐銬卻斷了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