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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沉羽披著玄色鶴氅,站在院子中央,望見她出來,向她伸手。
姜聞音不解地走過去,將手放上去,然後便看到遠處慢慢升起一盞孔明燈。
接著是
宣家的邀約在五日後,邀了鶴壁不少名門望族,在城外梅園圍爐賞梅。
這些人,姜聞音幾乎都不認識。
好在親姐姐衛娘子端莊溫和,待人接物很有一套,所以賞花宴這日,她依舊帶上了衛娘子。
瞭解細了,姜聞音才知道宣家的顯赫。
宣家富貴已久,青州小半良田都在宣家名下,另外還涉足商業,從鶴壁出去,一半商鋪都是宣家的鋪子。
除此之外還屯有私兵,族中有不少入仕的子弟,任職在外,這也是他們為何瞧不起裴濟的原因。
宣家這梅園佔地極廣,聽聞裡面種有數千棵梅樹,各種品種都有,哪怕是比較稀罕的宮粉梅和照水梅,都種有一片。
宣夫人今日邀了不少人,姜聞音乘坐馬車抵達梅園時,梅園外馬車絡繹不絕,賓客如雲,這陣仗倒是比姜沉羽這個青州之主要氣派許多。
姜聞音的馬車,依舊是原來那架外表樸實無華,內裡卻十分舒適的馬車,隱在眾多馬車裡顯得毫不起眼。
不過她身邊侍從極多,有護衛數十人,侍女八人,馬車前還掛著木牌,上面寫著一個瘦金體趙字。
附近馬車瞧見,紛紛讓路。
迎客的是宣家幾位公子和少夫人們,應是提前得了叮囑,態度很是傲慢,並沒有因此來迎接姜聞音,依舊站在門口,與別的賓客說話。
直到經人提醒,宣家長子宣霽寒方才看過來,不急不緩地問:“聽聞公子去了穆陽,不知這馬車裡又是何人?”
徐琰沉聲道:“乃是受宣夫人邀約,前來赴宴的公子未婚妻子姜姑娘。”
宣霽寒拱手道:“既是未過門的妻子,為何乘坐公子的馬車?《禮記》有云,敬慎重正而後親之,禮之大體,而所以成男女之別,而立夫婦之義,男女有別。姑娘與公子未曾禮成,便同住一屋簷下,同乘一車,是謂失禮。”
徐琰皺眉,眾目睽睽之下,此人明顯是在故意為難小姜姑娘。
他正欲動怒,卻先聽聞馬車裡傳來姜聞音沉穩冷靜的聲音,“所謂男女有別,是指夫義婦德,《周易》第三十七卦曰:家人,利女貞,意為女正位乎內,男正位乎外,長公子此為歪解。”
其實男主外女主內的觀念,她也不贊同,但這就不必在人前和他辯駁。
他想用禮節來斥責自己,可一開始引用男女有別,便已經失策。
宣霽寒臉色微變,“《孟子》言:男女授受不親,是禮也。”
“所謂禮教,為禮儀之教,而非束縛男女相交,是故《詩經》有云:故變風發乎情,止乎禮義,與公子親事已定,是禮也,公子憐我失恃,庇我於簷下,是義也。”
姜聞音暗自鬆了口氣,幸好她閒來沒事,隨便看了幾本書打發時間,才能在這裡胡謅幾句。
“此乃繆言!”宣霽寒未想到,自己竟在禮儀上被一介女子駁倒,毫無反擊之力。
“公子所言差已,在下覺得姜姑娘此言甚是有理,於男女有別一論的上頗有見解,不似那等酸儒教條。”
北地民風開放,本就不甚在意男女大妨和禮教,像宣家這般注重的反而少見,是以便有旁觀者附和姜聞音的話。
“確實如此,我們不懂什麼男女有別,可男婚女嫁,陰陽相合卻是天經地義之事。”有武將家的夫人掩唇笑道。
今日來的,除過不敢得罪宣家的,那些早已投向姜沉羽麾下的官員女眷們都紛紛站在姜聞音這邊。
見宣霽寒羞辱姜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