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地,讓薛崇訓這樣背景的人控鄯州,等於是掐住了兵馬的糧草補給線,也能就近監控掌兵者的動向,這便是太平公主安排他做鄯州刺史的主要原因。
這麼一想,薛崇訓發現自己的娘對下邊的人是恩威並濟,|搞|政|治確實有點手段。
薛崇訓無奈地說道:“如此說來,我就算不想帶女人也不成了?”
太平道:“你又不是去帶兵,是去當地方官,帶個女人有什麼關係?隨時帶著程婷在身邊,不僅能表明寵愛,到時候在程千里那裡你還能透過她密切關係不是。這些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懂吧?”
薛崇訓轉頭看著樓臺外的大雨,一時默然無語。
太平公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說道:“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你就留下來吃完飯,晚上在我宮裡歇了吧,叫程婷陪你。”
“哦……“薛崇訓苦笑道,“幸好母親的氣兒總算消了,不然我還得冒著雨再趕回去。”
其實讓程婷和他好,程婷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他沒什麼不情願的,可是這男歡女愛之事都要被人指定,總覺得有點彆扭。
薛崇訓想了想又說:“邊關烽火之地安危瞬息萬變,就算是重鎮鄯州也曾被攻破,我想帶飛虎團一併去,也好多些幫手。”他一面說一面心道:萬一程千里作戰不力,我有飛虎團騎兵保護,跑路的時候也方便啊。
第五卷 勸君更盡一杯酒
第一章 使君
唐代交通不便,地方官的職權一直就很大,刺史是一州的最高軍政長官,治下郡縣的軍政財全權集於一身,並有直接任免甚至殺罰中下級官吏將領的專權。其權力相當於明代的布政使、按察使、指揮使三司使的集合,不過刺史的權力僅限於一州。
薛崇訓封鄯州刺史,在鄯州範圍內他就是老大,無論是文事武事,還是提刑按察,他都有權節制。除此之外,太平公主又封了他個御史的頭銜,對隴右道的各級官吏都有監察上報之權。
這麼一來,他的爵位雖然降級到衛國公,但實權比在長安時大多了。以前在長安基本沒啥自主權力;一去鄯州,不僅掌一州大權還能影響整個隴右道。
但如今戰爭臨近鄯州的情況有點複雜,薛崇訓在那裡算不上老大,因為邏些道行軍大總管、隴右節度使程千里駐在鄯州,城內外佈置的十萬大軍也在程千里的手裡。
鄯州各地原本有駐軍二十個團四千餘人,這股軍隊本該薛崇訓掌管,但為了在戰爭中軍令協調,節度使程千里除了掌十萬健兒,還節制隴右各州駐軍三萬餘,其中就包括鄯州二十個團的府兵。於是在軍權上薛崇訓在鄯州還算不上老大。
薛崇訓從來沒見過程千里,本來以為是個身高九尺威|猛不可一世的猛將,但當他在鄯州見到程千里的時候,發現完全不是想象中那樣,頗感意外。
……
他們到達鄯州的時候已近黃昏,夕陽西下的場面讓天地都彷彿害羞得犯上一片紅暈。地方官是迎出十里長亭外接到薛崇訓一行人的,但程千里比薛崇訓的官大,按禮儀不能迎出城。好像他也不是為了巴結權貴做噁心事的人,硬是沒來迎接,只等在城裡,讓薛崇訓自己去見他。
薛崇訓進城之後發現鄯州變化非常大,上回送金城的時候鄯州剛被戰火洗劫,一片蕭條悲慘,可不到一年時間這裡就恢復了繁華似錦……鄯州這處河湟谷地不僅水草豐富適合農牧生產,且地處絲綢之路的要衝,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各種各樣的人到這裡來,恢復人口數自然十分容易。
從東門入城,沿著東西延伸的橫大街走了一陣,迎面便走來一隊人馬,前頭一文一武倆人,一個穿官袍一個穿盔甲,走到薛崇訓跟前後都從馬上翻下來,抱拳為禮。薛崇訓見那文官的衣服顏色是青色,便大咧咧地坐在馬上沒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