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行軍後自然就不太美觀,就跟一群遷徙的牧民一般。
身穿麻布葛袍的薛崇訓站在最前頭遠遠眺望。這時張五郎等幾個將領官吏便策馬從隊伍中出來了,加了幾鞭徑直向薛崇訓這邊奔將而來。
數人行到跟前,從馬上下來向薛崇訓及其身後的眾將帥抱拳為禮,說了些客套的話。薛崇訓的禮節卻是十分簡潔隨意,也不言路途勞頓辛苦等寒暄話,只對張五郎笑道:“月前收到五郎的書信,獲悉你已在鄯州成親了,媳婦一起回來了沒有?”
張五郎見郡王及不少禁軍將領這麼給面子出城相迎,初時還有些受寵若驚的緊張,聽得薛崇訓的話反倒舒心了不少,當下便答道:“她有了身孕,怕在路上動了胎氣,得等到明年才到長安居住。”
這時薛崇訓才想起來,張五郎那媳婦蔡氏還沒成親就懷上了,要不他們也不會急著那麼早成親,連張五郎老家的娘都沒見呢。不過這事兒外人就只有薛崇訓知道,事關別人家名節的事,他自然不會說出去。
薛崇訓沉吟道:“到時候得在長安置辦一處宅院才是。”
張五郎忙道:“岳父大人已託人在長安選購宅邸了。”
薛崇訓笑道:“有錢的丈人就是好啊!”眾人一聽也是哈哈大笑起鬨一陣,張五郎不太善口舌言辭,這時只是有些尷尬地低頭不語。張五郎娶蔡氏自然不算高攀,五郎堂堂一縣侯,地位很高,蔡翁有錢但沒地位,正好聯姻光大門楣,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兒,出點錢算什麼。
薛崇訓又看向宇文孝問道:“宇文公上了年紀,路上沒累著罷?”
宇文孝笑道:“老骨頭還硬朗。”
剛回來的幾個人和薛崇訓說了幾句話,又前去和其他相迎的將帥官吏見禮寒暄。過得一陣,薛崇訓才說道:“這地兒說話只能喝風,閒話少說,大夥這就去我府上宴飲,我為大夥接風洗塵!”
宇文孝樂道:“那敢情好,路上光吃素嘴都淡得沒味兒了。”
薛崇訓指了指馬車:“宇文公與我乘車,張五郎幾個年輕便騎馬。殷將軍,你先率軍隨御史到萬年縣館南邊修整,朝裡會有人抬酒肉犒軍。你就多忍一會,安排好軍營之後再到府上來。”
殷辭長得眉清目秀,儒雅之氣十足地抱拳應了一聲。然後大夥一同回城。
薛崇訓當晚便陪著隴右回來的舊吏宴飲,但他沒敢喝多了,這幾日還有得忙活。
此時京畿各地的三點六萬人官健已分批向潼關東調,糧草也是押運到潼關囤積,薛崇訓作為主將多少得過問過問;回來的人也要安排,薛崇訓不想自己人受了虧待,在宰相面前提出想讓宇文孝恢復京兆府的官職。
宇文孝同時也領郡王府的官,他從隴右郡帶回來的“情報局”骨幹,正好透過王府的庇護在長安發展勢力。
河東王府隔壁的宅院本是一勳親的產業,被買了過來開府設官,裡面的官吏領著朝廷俸祿但主要為王爺服務。宇文孝的辦公官邸便在裡面,和王昌齡又在一塊兒了。
……
長安城以寬達數十丈的朱雀街為界限,西為長安縣、東為萬年縣,這條大街在薛崇訓眼裡根本不能算是街道,完全可以當廣場用。神策軍便在長安城東南邊萬年縣的地盤上駐紮修整,走了千里路要休息數日才東調。
軍紀卻是一點問題沒有,初到長安但沒有發生任何擾民的事件。將軍殷辭人看來文弱,但手段卻一點都不弱,嚴明軍紀說到做到,知道他為人的部下並不敢以貌取人,反倒有些怕他。
還有個原因是神策軍旅帥以上的將領全部出自飛虎團……飛虎團不僅是一支衛隊,如今已發展成了一個類似軍官集團的東西,凡是薛崇訓的嫡系部隊,將領都從裡面抽調。朝中早就大臣意識到薛崇訓培植黨羽,但以前是太平公主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