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乘坐,而他在前面牽馬步行。
頭上烈日曝曬,還得步行那麼遠的路,恐怕幹這種差事的宦官收入也比較微薄,但這是張肖的工作,沒法子。薛崇訓便在馬上說道:“我覺得你面善,下回看到我母親,給你討個松活點的差事。”
張肖聽罷高興道:“謝薛郎的恩,我一定把您侍候好了。”
他們倆人說著話,沿著太腋池西岸向北走,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才走到北岸。因為正是中午時候,外面太熱,偌大的大明宮竟然顯得冷冷清清的,真看不出這裡面住著上萬的人口。湖畔建有水榭,還種著垂柳,那些柳枝是直的就像東方女人的長髮一樣垂在水上,偶爾有風,便輕輕搖曳,略有飄逸之感。
就在這時,忽然從水榭裡跑出來一個穿淺綠裙子的丫頭,走近了薛崇訓才有些驚訝,這個奴婢是金城身邊的人,因為好幾次見到金城都是她跟著,上回去吐蕃她好像也在。薛崇訓雖然不知道啥名兒,卻是認得她的長相。
薛崇訓看了一眼前面牽馬的宦官,對那宮女招呼道:“你在這裡有什麼事?”
那宮女看了一眼薛崇訓嘴上的鬍鬚,好像很好奇,畢竟在大明宮裡很難見到嘴上長毛的生物。她也注意到了牽馬的宦官,那個眼神讓薛崇訓覺得她有什麼悄悄話要說一樣。
他便從馬上翻身下來,對張肖說道:“我去水榭裡歇一小會……有些不重要的小事,你就不要多嘴了。”
張肖左右瞧了瞧,知趣地說道:“薛郎儘可放心。”
於是薛崇訓便和那宮女一前一後走進了湖畔的水榭,那宮女低聲道:“縣主(金城)知道您要打這兒過,叫我來候著,我都等了半個時辰了渴得厲害,還喝了口湖裡的水……”
這宮女的素質果然不如貴婦,羅哩羅嗦的不知說些啥,薛崇訓皺眉道:“這裡不方便,你揀要緊的說。”
宮女道:“縣主有幾句話想和您當面說清,可是最近她出不了宮。縣主又說玄武門的張五郎今下午當值,他在宮門當差也有些日子了,和其他將官也關係近……”
薛崇訓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金城想今天下午出宮,讓我幫忙,是不是這樣?”
宮女使勁地點了點頭。
薛崇訓便道:“知道了,這事我會辦妥,你回去覆命吧。”
簡單說了幾句話,薛崇訓忙從水榭裡走出來,重新上馬往北走。二人沉默了一陣,薛崇訓忽然問道:“張肖,剛才那宮女你認識麼?”
“哦……”張肖剛開口,又頓了頓才說道,“沒看清楚,再說宮裡那麼多人,我也不是每個都認識呀。”
薛崇訓笑道:“倒是沒關係,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
“那是,那是。”
張肖送薛崇訓到玄武門後便返身折回,薛崇訓沒有直接出宮,跑到宮門口的官邸去找張五郎去了。玄武門內有兩排廊廡,正是守門將軍和官員辦公的地方,北邊夾城裡還有個官邸,是禁軍的指揮|部。平時裡沒有警報,日常事務都是宮門口這邊的官吏在管,如進出宮門的人要登記造冊,就算是皇帝召見的人,也要登記,不僅要寫名姓名官職籍貫,連肖像都要大致描述一下,如薛崇訓登記的時候被描述的就是“身材高長面黑如炭”……記得官場上還有個笑話,有個官兒被禁軍將軍寫成“尖嘴猴腮白面無鬚”,那官兒覺得尖嘴猴腮是貶義詞,在宮門口扯了半天皮。
本來張五郎他們當值就是負責戒備,但大家都在一個地方當值,就算是這裡的文官和武將多少也有些交情,而且又有薛崇訓打招呼,通融一下放個把人出宮並不是什麼難事。這種事兒都是宮廷幾個省、局在管,太平很少過問的,否則她每天根本忙不過來。
薛崇訓打了招呼也沒逗留,徑直就回家去了。他倒是有點納悶,金城想對自己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