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也是一樣。”
雖然出太極宮的去路被堵,但大夥還是比較鎮定,高力士也說道:“看這樣子,南衙兵他們還不能有效掌控,更沒法短時間動員,咱們可先阻擊這股團練土包子……就算萬一戰有不利,也可退居武德殿等待援兵。”
李隆基聽他們七嘴八舌地分析了一通,也不多言,策馬當前:“薛大郎,你這是要謀反?”
薛崇訓大聲道:“李三,你這不忠不孝的孽子!倚仗左右萬騎逼宮,武力威壓陛下傳位,帝位本就不法,如今又要逾權殺害文武大臣,宮變剷除異己……如此大逆不道的人,天下人都不承認你的名份!”
聽得他竟然當面叫皇帝“李三”,蕭至忠等人都萬分佩服他的膽量……長此以來,等級森嚴、上下分明,就算是心有反意的古人,也很少有能在皇帝面前保持氣勢的。
李隆基大怒,喝道:“逆賊,我定將你碎屍萬段!來人,拿下!”
“霍!”王毛仲大喝一聲,一馬當前,拔出腰刀,眾騎都把手裡的陌刀舉了起來。
第十五章 為戰
螞蟻們在暴雨來臨時會嗅到味道,因而把家搬到高地。草民們在動盪時也能嗅到味道,但能做的一般只有回到家裡,彷彿家裡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總比在大街上瞎逛安全些吧。
宮裡面折騰得挺熱鬧,但冷兵器時代是聽不到炮聲的,宮外的百姓不知道里面在搗鼓些啥,但風聲已經傳開了。起先是有一股不明身份的馬隊從鬧市橫行,直衝皇宮,有識者便已嗅到不妙,後來宮裡一鬧,有些小官跑回家來了,訊息便不脛而走。
訊息不是謠言,最能說明問題的是今天到了酉時沒有聽到鼓聲,宮城上的鼓聲是控制各門守備交替輪換的訊號,也是衙門裡上值下值的訊號。今傍晚靜得可怕,沒聽到一聲鼓響,不是出問題了是什麼?
平常繁華的東市驟然變得冷冷清清,地上到處都是被掀翻的亂七八糟的貨物,一片狼藉。當然都不是值錢的東西,絲綢瓷器什麼的早搬進去了,主要是些水果、蔬菜等,被人踩得一塌糊塗。這模樣,就像是忽然爆發了瘟疫,人都死完了一樣。
只見市上居然還有一個人,披頭散髮衣衫襤褸,原來是個乞丐。那乞丐悠哉遊哉,不慌不忙地在一堆被踩得稀爛的果子裡,挑揀比較完好的果子,一面吃一面往懷裡塞。他的懷裡抱著一堆,嘴裡|含|著一個,右手還拿著兩個,顯得十分貪心。
一個破產的乞丐拾著果子,顯得十分寂寞,進而讓整個東市也愈發寂寞起來。
……
承天門內,也彷彿驟然寂寞起來,眼看到了用武力說話的時候,口水仗已經失去意義了,薛崇訓也不再和李隆基對罵。
對面的一片明光甲閃著夕陽最後的流光,陌刀長槍如林豎立,緩緩展開了攻擊佇列。
湯晁仁把手心在衣服上使勁擦了一把汗,把在腰間的橫刀刀柄,轉頭對薛崇訓沉聲道:“擊潰這股衛隊後,玄武門的萬騎營多半也要到了。”
薛崇訓面色蒼白,如果沒能直接斬殺李隆基,就算常元楷他們成功地動員了羽林軍出戰,能打過萬騎麼?
他長呼了一口氣,臉色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對湯晁仁笑道:“昨兒白天咱們休息的時候,我沒睡好,但夢卻很好。我夢見回到兒時的故鄉了,什麼都沒變,院子外面是條河,右邊是大伯家的房子……我記得夢裡頭,身邊還有個女孩兒,很漂亮。”
湯晁仁不知道薛崇訓說的兒時故鄉是一個遙遠的地方,以為他說的是河東薛家,便笑道:“薛郎確實是好幾年沒回去啦。”
薛崇訓緩緩摸到了腰間的一柄橫刀,他帶了兩把。
湯晁仁又問道:“那小娘是誰啊?我認得不?”
“你認不得。”薛崇訓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