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張弓搭箭對準了那個亂跑的女人,聽得蔡奕喝了一句什麼,那騎士才把箭尖方向移到了地上。
過得一會,三個漢子和一個女人就被蔡奕等人押到驛道上來了,廟外還留下一具|屍|體。蔡奕脫下身上的黑色斗篷裹在了那女人的身體上。
程千里問道:“是怎麼回事?”
蔡奕道:“這婦人是山後村子裡的村民;另外幾個人是內附的高昌人,趁吐蕃殺掠了地方漢人大族四處混亂,便趁火打劫到村裡搶劫,又掠了這婦人到土地廟中淫|樂。”
這時那婦人拉著身上的斗篷,跪倒在地哭訴道:“這些畜|生害了我父母,求明公為我報仇……”
程千里怒道:“來人,將這幾個人斬首!”
“且慢,大總管這樣就殺了他們實在太便宜,不如交給卑職處置。”
程千里回頭一看,說話的人正是薛崇訓身邊的陳團練,只見陳團練面臉陰沉。薛崇訓也說道:“程總管不如把人交給我們,弄到達化城後梟首示眾,震懾那些違法之徒。”
“如此也好。”程千里頗給薛崇訓的面子,手一揮便把人送給了他。
陳團練不動聲色,啥也沒說,叫人用繩子捆住幾個大鬍子高昌人的雙手,拖在馬後,讓他們跟著馬屁股走。大夥將那婦人丟在道旁沒管,便繼續前行。
陳團練在路上罵罵咧咧地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些內附的異族也改不了暴|徒的習性,咱們給牛羊給地方,甚至允許他們做官,到頭來照樣靠不住,個個都是白眼狼!”
這時一個泅營旅帥小聲說道:“跑陳團練家裡找嫂子被殺那貨就是突厥人……”話音被陳團練聽到了狠狠瞪了一眼,那旅帥急忙住口。
另一個將領幫腔道:“蠻族確實不像話,我家那邊有從西域遷來內附的,十一二的小屁孩就敢追在村裡的小娘後面強|摸人家的屁|股,他|媽|的。”
陳石塘聽罷對薛崇訓說道:“以後咱們打了勝仗,別牽那些蠻人了,全部砍掉豈不省事?”
薛崇訓心道滅|絕|種|族這樣的事兒倒是很有意思,可不是法西斯才幹的麼,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政|策是朝廷定的,你給我說頂什麼用?再說朝廷也要顧及民|族|團結嘛。”
陳石塘道:“在咱們鄯州別管他們的死活就成。”
薛崇訓打著哈哈,既不反對也不贊同。
大軍行到達化縣城之後停了下來,城裡的景象和上次薛崇訓來逃難時大為不同,縣衙及許多民宅都被焚|毀,一片狼藉。走過一條似曾相識的大街時,薛崇訓想起那個下著大雨的雨夜,自己背上流著血,看見一個打著油紙傘的女孩兒……忽然有些懷念起慕容氏來了。當時“自己人”要害他,救他的確是一個吐谷渾女孩。想到這裡,薛崇訓不禁嘆了一聲。
軍隊暫時停下來,程千里帶著薛崇訓走上達化城頭,他指著西面道:“積石山就在那邊,本來有一些哨所,恐怕吐蕃入境時已經盡數毀掉了,我們應該重新佈置防禦線。”
薛崇訓苦笑道:“去年我獨自翻過積石山,很難翻越,差點沒過得來。”
程千里驚訝道:“衛國公就是從這裡回國的?”薛崇訓點了點頭。
程千里沉吟片刻,說道:“如果我們沿著積石山修築工事,在要害之處屯兵設定要塞;而鄯州鄯城一線又吞有大軍,如此一來,不取石堡城也能有效防禦吐蕃東侵。衛國公以為如何?”
薛崇訓愕然道:“可兵部不是剛下調令,讓程總管近日攻取石堡城麼?如今吐蕃主力正在積石山以西,正好打石堡城不是。”
程千里盯著薛崇訓的眼睛正色道:“朝廷封我做邏些道行軍大總管,可咱們真能打到邏些城?那只是個笑話。攻取石堡城的目的不就是鞏固西北防線,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