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鞭炮後的硝煙味。好不容易才適應過來,只見屋子裡的情形和去年已大為不同,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兩座大銅鼎,下面火光閃爍,上面煙霧升騰。這屋子裡的煙多半就是來自於那兩座銅鼎。
就在這時,只見北邊走出來一個人影,雖然煙霧大看不太清楚,但瞧身段多半是玉清,片刻之後她說話的聲音傳來,果然是玉清的聲音。
“外面煙大,薛郎到暖閣裡來。”
薛崇訓應了一聲,忙朝著玉清那邊大步走過去,見暖閣外面掛著一張寬大厚實的棉幕,遮得嚴嚴實實的。他心道:棉幕多半也能隔離煙霧,裡面的母親也不用成天被煙熏火燎的吧?不然人沒醫活,別燻成醃肉了!
玉清掀開棉幕,二人急忙走了進去。裡面果然沒煙了,但薛崇訓的臉頓時一燙,那是溫度差異太大的原因,這屋子裡的光線紅彤彤的,彷彿開了暖氣似的。初春的天氣,外頭的積雪都沒完全融化,氣溫還很低,可一進暖閣離開就產生了夏天即將到來的錯覺。只見暖閣裡好幾個爐子燒著炭,裡面的木炭紅紅的就如燒紅的鐵一般,怪不得溫度這麼高。
“殿下長期服用陰陽御氣丹,如覆蓋被子於體,唯恐氣積於內走火入魔;而天氣太冷讓殿下敞著又怕她身體受不了,只好日夜燒炭,讓屋子裡暖一些。”玉清解釋道。
薛崇訓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心說只好任你折騰,還好大明宮有的是錢物,別說燒炭,你就是燒絹都燒得起。
玉清的臉依舊清秀而瘦,絲毫沒有發胖的跡象,她成日呆在屋子裡不出門居然沒長肉,或許是服用了太多所謂仙丹的結果罷?
薛崇訓環視四周,把目光在一張垂著簾子的床上停留了片刻,便徑直走了過去。
“殿下衣衫單薄……”玉清提醒道。
薛崇訓回頭沒好氣地說道:“那是我娘。倒是玉清道長成日在這裡,叫我很是吃虧!”
玉清神色頓時尷尬,“薛郎說什麼……我、貧道出家人,又是女子,何出此言?”
薛崇訓正色道:“白無常常常念想著你,你也要想著別人才是。”
玉清在後面解釋,他也不管,走到床前便伸手掀開簾子,眼前的情形也讓他頗有些臉紅。只見太平公主玉|體|橫|陳地躺在上面,身上就搭著一層幾乎透明的薄薄輕紗,什麼也遮不住,她連小衣都沒穿。薛崇訓急忙把目光上移,不敢再去看她下面|黑色的地方,只看太平公主的臉,但是餘光仍然可以看到胸口位置的。
太平公主面有紅光,面板也很健康光滑的樣子,神色安詳。薛崇訓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尖一探,能感覺到均勻的呼吸。他本來都擔心母親昏迷了這麼久會不會就這樣死掉,見這情形毫無病容,也有呼吸,倒是覺得很神奇。
薛崇訓埋頭輕輕喚道:“母親、母親大人……”
毫無反應。這時身後的玉清道:“如果殿下醒了,薛郎會不知道麼?你現在叫她也是無用。”
薛崇訓抽身退出簾子,皺眉問道:“啥時候能醒。”
玉清無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薛崇訓伸手擦了一下額上的汗水,自己的衣服穿得太厚,這裡頭溫度太高,把汗水都給蒸出來了。這時他才注意到玉清就穿了一身薄的佈道袍,棉衣大衣一概沒穿,怪不得她毫無壓力。
“真是熱……”薛崇訓乾脆用袖子擦了一下臉,他又抓著領子抖了抖,看了一眼玉清,乾脆把官袍和棉衣拔掉,方才好受了些。然後他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問了玉清一些關於太平公主的情況。
多半是聽不明白,道士老是扯那些陰陽玄虛,對薛崇訓來說形同廢話。他忽然理解了汾哥坐在皇位上打哈欠的苦衷了,這時他在聽玉清說話的時候也幾乎要打起哈欠來。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宮女說道:“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