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的酒辛辣,薛郎嚐到了什麼?”
薛崇訓吸了一口氣,皺眉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好一個醉臥沙場,咱們再來乾一杯。”
碰杯之時,崔日用的酒杯故意放得比薛崇訓低一點……雖然薛崇訓是皇親,但根本的身份還是河東士族,而崔日用也是士族,他這個細節是在表明一種和解的態度啊。
薛崇訓的酒量很一般,兩杯酒下肚,臉色已紅,黑臉看起來就愈發黑了。老人說喝酒上臉的人心誠,也許他生下來本來是個心誠的人,後來才練就了這樣的心黑手辣吧……他說道:“果然酒桌上好說話,你請我喝一頓酒,我倒是對你沒那麼厭煩了。”
崔日用呵呵一笑,摸著下巴的鬍鬚不置可否。
這時又聽得“啪”地一聲,薛崇訓輕輕拍了一下桌子道:“但我心裡還是不爽!誰敢動老|子的女人,老|子就和誰玩|命!”
“那是……那是……”崔日用的目光裡有些許鄙視。這時他輕拍巴掌,就見一個少女從簾子裡面走了出來。
薛崇訓回頭看了一眼道:“美人|計?”
崔日用笑道:“薛郎多心了……還不過來給河東王斟酒?”
那少女幽幽地應了一聲道:“是。”
“她是什麼人?”薛崇訓問道。
崔日用道:“府上的一個奴婢,名叫崔鶯,堂客(老婆)喜歡她乖巧,賞了府姓。”
“這個我知道,我那管家一向會辦事,先父也賞了他姓薛。”薛崇訓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奴婢,疑惑地看著她的眉宇之間,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當即便說道,“她不是一般的奴婢啊。”
“哦?薛郎如何看出來的?”崔日用饒有興致地問道。
薛崇訓道:“她在犯愁,可又不是在煩衣服料子不夠好、活兒太累、吃得太差等等瑣事,她這是閒愁啊……”
說到這裡,那叫崔鶯的少女在斟酒的時候不由得大膽地看了一眼薛崇訓的黑臉。薛崇訓笑道:“有段詞兒叫什麼來著……對了,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崔日用強笑了一聲,薛崇訓又笑道:“別是崔侍郎的小妾。”
“絕對不是。”崔日用大搖其頭,又端起酒杯要與薛崇訓碰。
二人喝了一陣,崔日用的酒量好像也不咋地,沒多久就已經昏昏沉沉東倒西歪的樣子了,他便叫崔鶯陪酒。但薛崇訓不領情,心道別拿一個奴婢就想糊弄老子,便起身告辭。
他和三娘走出催府後被夜風一吹,醒了三分,便琢磨起崔日用弄個女人出來是什麼意思?不管怎樣,看得出來崔日用的態度確實不想和他結怨。
這時龐二牽著“四蹄白”馬過來,薛崇訓踩上馬鐙,龐二又來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自己翻身上去。一行人便護著薛崇訓的馬向東走,回府去了。
……
崔日用是極不情願摻和此事,雖然他以前是傾向李隆基的人,但薛崇訓對他倒是沒有多少成見,只對他兒子崔莫極度厭惡。此種情緒,大概是薛崇訓想到了神鵰俠侶上那個道士尹志平的關係,那道士就是從窺欲楊過的女人開始的,極度讓人噁心……所以薛崇訓絕對容不下他,否則心裡就不舒坦。
要對付崔莫很容易,但薛崇訓知道這事兒最大的根源是他的|母親太平公主。母子之間不是敵人,現在卻是對手;這種對抗的局面很微妙,不是生死對頭,卻各自都在極力爭取勝利。
太平不願意看到任何人反對她,不聽約束,就算是兒子也不例外,這是她的性格。所以她想透過這件事找回在長子面前應有的絕對權威。
而薛崇訓自然不願意讓步,上次為了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