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當然毫髮無傷, 甚至身上的灰都不太多——剛才赫連戎川將他護得太嚴實了。
「切, 這算什麼。」赫連戎川抬眉抹了抹滿臉的灰土,滿不在乎。
兩人轉過身朝那面坍塌的土壁看去,不由同時驚住了。
坍塌的土壁後面,竟然是一個方方正正的,足有兩丈多高的石洞!
赫連戎川走進那洞口,朝裡望了望, 只見石洞裡黑梭梭, 什麼也看不見, 卻隱隱有微風拂面。
有風……也許就代表著, 還有另一個出口?
可是這大草原地下, 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明顯是人工挖出來的石洞?
然而除了這個石洞,再無其他逃出生天的可能。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隨身帶著的火摺子,慢慢朝洞內走去。
忽明忽暗,跳躍的燭火下,晏長清朝兩邊的石壁看了一眼,突然停住了腳步,低聲道:「等等。」
赫連戎川上前一步,將火摺子靠近石壁,微微眯起了眼睛。
兩人有些驚訝地發現,在這些石壁上,竟然是一大片斑駁的壁畫。
石壁很高,兩人昂著頭,從上到下看去。只見這些壁畫線條流暢而精美,又帶著幾分古拙的味道,顏色卻已是很暗淡了,顯然是年代久遠。
這畫的是……
晏長清打量著眼前的壁畫,只見畫最上面是一匹體型很大,渾身雪白的狼,狼的眼睛幽綠,莊重肅穆地端坐在一坐雪峰上。在這匹巨狼周圍,圍著無數小人,每個小人都只有這巨狼的一個指甲那麼大,卻畫的活靈活現,一個個表情虔誠地跪在巨狼周圍,頂禮膜拜。似乎這匹巨狼,就是他們的神明。
晏長清一開始以為這壁畫描繪的,是崇拜「白狼王」的秦川人,但是當他注意到這些小人身上穿的衣服樣式時,就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
這些小人身上的衣著是他從未見過的奇怪樣式,無論男女,都是一身白袍,毛茸茸的領子,衣擺繡著大朵大朵的曇花,他從未見過哪裡的人穿過這樣的衣服。
而且這些小人的五官似乎也不像秦川人,他們的面板很白,五官似乎也更加深邃。
不知為什麼,晏長清總覺得這種長相,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晏長清微微顰眉,繼續往後看。畫面中,巨狼消失了,巨狼周圍的白袍小人變大了些,人群四散開來,不少在雪山腳下安營紮寨,牛羊成群,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幸福安逸的樣子,壁畫的色彩雖然暗淡不少,但仍然可以窺見曾經明亮歡快的色彩。
但是緊接著,這些明亮的色彩就被大片大片的黑雲和紅色的火焰取代了。壁畫的一角出現了很多身穿鎧甲的軍隊,黑壓壓的一片,正拿著刀槍棍棒,向雪山下進攻,搶掠牛羊,燒毀村莊。
白袍小人們一個個被殺死,層層疊疊的屍體堆地像小山一樣高,黑紅色的血液,宛若潰堤的河流一般在雪山下蔓延。
晏長清的神情有些肅穆,赫連戎川也想到了一些慘痛的過往,不由定了定神,繼續向後看。
畫風又為之一變,只見雪山上衝下來無數白狼,與軍隊陷入了廝殺,帶頭的那一匹狼體型巨大,一爪子把兩個士兵摁在了腳下,兩個士兵口鼻出血,顯然是被這匹巨狼給一爪拍死了。
軍隊丟盔棄甲,撤退了。
晏長清心道,看來這壁畫講述的是一個民族的起源和滅亡的故事。畫面中那巨大的狼,現實中怎可能存在?可能只是後人的加工和誇張而已。
只是晏長清雖熟讀兵書萬卷,卻從沒聽說過哪個民族用彪悍的白狼來作戰。他僅能從這些壁畫大概得知,這是一個信奉白狼的遊牧民族。
壁畫到這裡,似乎就結束了。晏長清心裡不免有些惆悵。原來天地行還存在過這樣一個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