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晏長清只是從地上爬起來,一聲不吭地整了整被赫連戎川解開的衣服,抱著膝蓋坐到了一個角落裡。只給赫連戎川留下一個背影。
在光影的斜投下,這個背影看上去有點圓。
大悲大喜一場,晏長清只覺著心中亂糟糟一團說不出什麼滋味。只想找個安靜角落裡生悶氣。
他既生自己的氣,又生赫連戎川的氣。
赫連戎川以為晏長清又被他騙了,一定會惱羞成怒,卻沒想到晏長清只是躲到一邊,對著光禿禿的土壁不吭聲。心中不禁奇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晏長清是真的惱了,連話都懶得跟他說?
還是說,他已經瞭解了對自己的心意,只是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赫連戎川正要湊過去哄哄他,問個究竟,卻突然聽到頭頂高處一聲有些急促的馬嘶。
兩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足有十幾丈之深的大土坑上,露出一個馬頭。霜騅馬正趴在坑口外,有些著急地朝洞內尋找他的主人。
赫連戎川仰頭指著霜騅馬,罵道:「好啊,你光顧著自己,也不管主子死活,真是白給你吃胡蘿蔔了!」
霜騅馬極通人性,知道赫連戎川是在責怪它,頓時有些畏懼地縮了回去,只露出兩隻尖尖的耳朵,和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朝坑內望著。
晏長清知道赫連戎川是故意找藉口轉移話題,不禁哭笑不得。他朝四周看了看,這坑極深,洞內空間很寬敞。四壁皆是大大小小的裂縫,似乎稍微用力大一點,就會繼續坍塌的樣子。根本無法借力朝上爬。
晏長清的手指摸索著凹凸不平的坑壁,不禁有些納罕。這坑看上去像是天然塌陷形成的,這好端端的草原上,怎麼會塌出這麼一個這樣一個大洞?
但無論這坑是怎麼形成的,晏長清明白,此時要想憑藉自身的力量出來,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等人拿繩來救。
赫連戎川顯然和晏長清想到一起去了,他吹了一個馬哨,只見霜騅馬立刻耳朵一豎,重新探出頭來。
「好霜騅!」晏長清大聲沖霜騅馬喊道:「不用管我們,立刻回城中帶人來,你知道怎麼做。」
霜騅馬眼睛一亮,頗為響亮地打了幾個響鼻表示聽懂了,立刻消失在了洞口。
噠噠的馬蹄聲漸遠。晏長清估算著,從這裡到秦川城一個來回,大概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不禁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
「我知道你著急,但是……」
赫連戎川拍了拍晏長清的肩膀:「你想啊,那大巫醫好不容易找來那麼多童男童女來澆花,一時半會肯定是捨不得弄死他們的。等咱們一出來,立刻快馬加鞭救他們,我想,一定來得及。」
晏長清點了點頭。他知道赫連戎川是在哄他,不過說的也的確很有道理。
赫連戎川繼續道:「然後我就把大巫醫吊起來,先把他揍成一朵狗尾巴花,然後再扒了他的褲子,讓他光著屁股給所有百姓磕頭謝罪,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威風!」
晏長清有些無語地看了赫連戎川一眼,這人啊,果然說話一旦超過三句就不正經了。
赫連戎川看著他:「長清,你不生氣了?」
晏長清這才想到剛才赫連戎川裝死的那筆帳還沒算完呢,頓時扭過頭,又不想理他了。
赫連戎川湊過去,厚著臉皮:「長清?」
晏長清別過身,以沉默的後腦勺作為回應。
赫連戎川挪了挪位置,歪著頭看他:「大寶貝?大寶貝你看看我?給個面子?」
晏長清仍舊不吱聲,耳朵尖卻又開始發紅了。
赫連戎川心中暗自好笑,又湊近了些,貼著晏長清的耳朵,壓低聲音:「寶寶?」
晏長清彷彿突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