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氣的還不是這個,那傢伙騎驢找馬,這邊撩著她,那邊還勾搭她同事,被她撞見後還理直氣壯,說她沒有女人味。
程易言氣得七竅生煙,當即脫下鞋子狠狠砸到了他臉上,罵了他一句「王八羔子去死」,這段徹底告吹。
溫淩聽她一番添油加醋地說完,已經笑得不能自已。
程易言:「還笑?你還笑!我單身到現在你要負全責!」
溫淩:「這關我什麼事?」
程易言哼哼唧唧:「當然跟你有關係!如果你長得醜一點,別那麼溫柔、善解人意會說話,那些男士沒準就看得上我了。哼!每次咱倆一起出去我都是綠葉!」
「那下次你自己出去。」她作勢要上樓。
「哎哎哎,開個玩笑嘛,我還是喜歡跟你一起出門,不然誰幫我燒烤端盤子,寶貝——」程易言又貼上來,腦袋窩在她頸窩裡蹭,「你是我的心,我的肝……」
「你好噁心,離我遠點——」
夜空中飄來幾綹棉絮,約莫又要下雪,晴朗的天幕下漸漸起風,將這漆黑如墨般的夜色攪動成梵谷的星空。
……
傅宴驅車回到國貿公寓。
指紋解鎖、進門。
屋子還是那間屋子,只是,這會兒空空蕩蕩的,沒有絲毫人氣。
他平日出差在外的時間更多,現在她走了,這裡冷得竟然像是荒廢了很多年沒有人居住過似的。
他低頭瞥了眼,刻度上顯示室溫在24c。
怪事。
冰箱裡只有雞蛋和一些乾糧,他看了眼,毫無食慾,乾脆給自己點了份外賣。
傅宴一個人坐在茶几前吃一碗麵時,忽然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溫淩給他做了一桌子的飯菜。
每一樣,都色香味俱全。
可是,他那時只瞥了幾眼,嘆口氣說,咱們兩個人哪裡吃得下那麼多啊,真是浪費糧食。
她明顯洩了氣,默默低頭吃起來。
他笑著飛快拍了下她的腦袋,說,逗你的,我很喜歡,以後每年都這樣給我過生日好不好。
她這才破涕為笑,捻了顆草莓塞進他嘴裡,說,啊——張嘴。
他笑著叼住那顆草莓……
往事歷歷在目,可轉眼間,又像是夢醒般攪動起來,周遭的一切變得迷迷濛蒙,轉瞬間攪入了旋渦裡,消失不見。
傅宴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終於清醒,她已經不在了。
嘴裡的面忽然也吃不下去了,他起身把面連帶著碗筷一塊兒扔進了垃圾桶。
手機上傳來「叮」一聲,他拿過來看,是鍾倩發來的。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他皺了皺眉,直接劃掉了。
那日初見時,覺得那雙眼睛有些像她,他竟動了幾分惻隱之心,可之後再見,他卻覺得,她們一點都不像。
她沒有那麼愚蠢,自作聰明,耍一些無聊的小心機,也不會像塊牛皮糖一樣黏著他不放。
她就像是一陣風,和他在一起時嗔笑怒罵,靈活詭動,分開時又決絕無比,絕不拖泥帶水。
他這是在跟誰較勁?
傅宴開啟手機相簿,翻到加密的那一個,開啟。
裡面有很多照片,都是她的。
傅宴望著照片出神,手扣在手機上,慢慢收緊。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有點後悔了。
……
禮拜六,溫淩去了一趟乾洗店,終於領回了那條帕子。
上次被她的鼻涕眼淚弄髒後,她回頭就把帕子送到了乾洗店,而且是這條街上最貴的一家。
然後,就是長達半個小時的殺價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