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力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熟悉的俊臉,傅南期焦急地望著她,握著她的手收得很緊,手背上青筋都在跳。溫淩怔住,第一次見他如此憤怒。
天旋地轉的,她被他打橫抱起,往外踱去。
擦肩時,她看到了癱在角落裡發抖的張月,目光畏縮,看看她,又看著傅南期,似乎是不甘心,又不敢上來。
傅南期只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眼神冷厲,像淬了冰的刀:「廢物就是廢物,永遠只會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有什麼想吃的就回去吃個夠,等法院傳票吧。」
張月呆愣半秒,忽的崩潰般哭嚎起來:「是你!你們!不,是那個姓許的!江成跟同亞早就聯絡上了,就我蒙在鼓裡,你們一步步把我害得這樣!就為了給她磨刀!你們這些上位者,壓根就不把我們當人看……」
溫淩的腦子嗡嗡作響,後面的話她沒聽清,也理不清了,腦子只覺得一團亂。
再次醒來,她在醫院的加護病床上。
傅南期單手支頤,在床邊假寐。
「醒了?」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起身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溫淩捧著杯子抿了口,伸手想去摸腦袋,結果發現手上纏了厚厚的紗布。
她搖了搖腦袋,眼睛往上瞄,發現腦袋上也纏了紗布。
傅南期看到了她的表情,坐回去,好整以暇地問她:「像不像木乃伊?」
溫淩:「……」
忽然有種,是他讓人給她纏成這樣的錯覺。
第40章 樹葉
溫淩這傷看著嚴重, 其實一點也不嚴重,住了一晚院就回去了。
傅南期親自送她。
路上,她拿著手機刷著, 不時抬抬頭看身側的他。
他很專注, 開車都像是在開什麼國際會議,臉上沒什麼多餘表情。她一直看他, 他才稍稍回頭,微微一笑:「我臉上有花?」
溫淩:「你長得好看。」
他這下是真的笑了, 眸光瀲灩:「真的?」
她點頭, 真心實意的, 不忘加一句:「尤其是昨天救我的時候, 跟天神下凡似的。」
傅南期哼了聲:「真這麼好看?」
她毫不吝惜馬屁,一個勁兒點頭。
他話鋒一轉, 瞥她,輕飄飄扔了個重磅炸彈過來:「那跟阿宴比呢?」
溫淩被堵住了,腦子有片刻的當機。
當然不是她對傅宴還有什麼留戀, 只是,她沒有想到, 他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在她面前提起傅宴。
怎麼看——怎麼彆扭。
可偏偏他神態安詳, 波瀾不驚, 一點也沒有「爭風吃醋」或者攀比的意思, 倒真像是隨口一問。
真的是隨口一問?
溫淩才不信呢。
這個人, 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她斟酌回答:「不一樣的風格, 有什麼好比的?就像蘿蔔青菜一樣, 各有所愛嘛。」
傅南期譏誚一聲:「那你現在,是喜歡青菜,還是蘿蔔?」
溫淩噤聲。
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拉起手剎,就這樣回頭認認真真望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溫淩望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心臟跳得前所未有的快。腦中也閃過很多念頭,呼之欲出。
可最後,先出口的卻是:「張月說的是真的嗎?」
他略略擰眉:「?」
溫淩吸口氣:「是你授意……」
「想什麼呢?」他並沒有介意,只是,給了她一個看白痴的眼神,「你覺得我那麼有時間,管這種事?」
溫淩胸口一痛,感覺中了一箭。
要不要說得這麼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