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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出租房中,人來人往,大人們全部都在爭論著什麼,激烈,就像是餓了許久的狼在搶奪著肉。
在角落中,靜靜站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他長得太過於精緻,又是四五歲的年紀,讓人一眼看過去居然不能分辨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五歲的烏繹冷眼旁觀著,只是緊緊抱著自己懷中的娃娃,那是媽媽剛給送給他的。
爸爸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跑了,這麼多年是媽媽獨自一人將他撫養長大的,困難的時候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眼前這些人,看著他們母子二人,就像是看著瘟神一樣,避之不及。
現在媽媽死於非命,留下來了一大筆的撫卹金,那些八杆子都打不到關係的親戚們就來了。
慈善機構的律師的到來,讓那些人安靜了不少。
律師說,想要繼承媽媽的財產,唯一一個條件,就是要領養他。
他能清楚的看到,在得知這個訊息之後,有一部分親戚露出了難色,似乎是不想要競爭了。
那西裝革履的律師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中帶著絲絲的憐憫:“你來做選擇吧!”
烏繹緊緊抱著小兔子玩偶,漂亮到讓人自慚形穢的眸子,平靜的從那些人身上劃過。
這些人……其實沒有什麼可以選擇的,都是一個樣,都是為了媽媽用生命換來的那一點撫卹金。
於是, 年幼的烏繹抬起了頭, 幾乎是帶著祈求般的問道:“我可以自己生活嗎?”
那律師仔細打量著年幼的孩童,或許是因為孩子過於可憐,又或許是這孩子長得太漂亮了,他緩緩的說道:“怕是不行, 按照法律, 你會被送到孤兒院。”
烏繹眨了眨眼睛,像是看到了希望:“孤兒院也可以!”
但是律師搖了搖頭, 緩緩的蹲了下來, 語氣放柔,輕聲的說道:“不行, 你長得太漂亮了。”
孤兒院……也並非是溫室, 尤其是這樣漂亮的小男孩,很容易就會遭到一些骯髒的事情。
律師這話說得隱晦,可是他感覺眼前的這孩子能夠聽得懂。
孩童眼眸中剛剛還亮起的光,瞬間就熄滅了。
律師明白, 這孩子懂了。
他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長得漂亮, 媽媽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 孤兒寡母, 在這混亂平窮的地方, 果然孩子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烏繹的小手抓緊了小兔子, 他垂下了頭, 凌亂長時間未打理的碎髮遮住了他的眼眸。
律師剛站起身來, 就聽到稚嫩沙啞卻堅定的聲音傳來:“他們吧!”
精緻可人的孩童手指指向了角落處的方向。
在那裡站著一對夫妻,他們在剛才也參與到了爭論中, 只是並沒有那麼的激烈而已。
律師收起了眼中的憐憫之色,又恢復了往日的幹練, 開始和那一對夫妻商議,並簽訂合同。
——
“媽媽!就是他打了我, 他就是一個白眼狼!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 住我們家, 還打我!”
小男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卻依舊沒有忘記告狀,他的頭上鼓起了一個大包,看起來讓人觸目。
小男孩的媽媽不斷哄著小男孩, 一雙被歲月磨礪過後的眼眸帶著斥責,看向了沉默站在一旁的烏繹。
“你為什麼打小應!”
精緻的孩子雖然漂亮, 卻早已經失去了孩童的朝氣, 沉默的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罵我媽該死,他罵我是野種!”
那眼神就像是小狼崽一樣,狠辣的讓人有些心驚。
男孩的媽媽語塞,也知道是自己的孩子錯了,可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