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看不清楚他的那張臉,就像是籠罩上了一層霧,什麼都看不清楚。
所以……他到底是誰?
一幕幕陌生卻熟悉的畫面,場景,人物,如走馬觀花出現在他的面前,那種感覺,就像是進入了幻境,還是格外清晰的幻境中。
他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就像是夢境一樣。
剛開始,他還記得自己是誰,但後來,他感覺自己似乎又重活了一世,腦海中的思維逐漸混亂。
他見到養他的母親橫死得到一大筆的撫卹金。
他見到無數本來陌生的親戚,來搶著收養他。
他見到自己選擇了一個角落中的夫婦。
他見到那對夫婦的孩子叫做小應,每次都是在欺負他。
他見到……
母親去世時的痛楚,被領養時的無助,被小應辱罵的憤怒……這些情緒本不該是他俞奚年能感受到了,可現在他真的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內心是什麼時候真正的發生變化呢?
可能是那個原本領養他的那個女人,給予他一絲溫暖的時候,當他好不容易適應這樣的生活,並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時候。
又變天了,女人死了,小應在哭著,罵他罵的更狠了。
就連周圍的人都開始對他指指點點,說他就是一個掃把星。
是嗎?
俞奚年明白,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的,但三人成虎,惡語傷人,雖然他表面上不在意,可一個六歲的孩子,終究還是心中收到了影響,更不要說那個去世的女人,是前不久剛給了他希望的人。
即便俞奚年明白,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難過的,可是他的內心的情緒就完全不受控制。
直到那一天的清晨,小應和他被那些人強行帶走。
那一瞬間,俞奚年自內心感受到了真正的絕望。
身子中的疼痛清楚的傳來,這些疼痛倒是熟悉,俞奚年並不陌生,只是誰也不想再來體驗一遍。
麻木的過完一天又一天,他雖然盡力想要護著小應,但那個孩子依舊是死了。
俞奚年能夠感受到,心中那一種執念,他答應過媽媽,要好好的活下去。
後來因為他適應能力還算不錯,就被帶走了,他見到了試驗品蠶食人類,濃郁的血腥充斥著鼻腔,他拼了命的跑。
俞奚年並不想要跑,他知道自己是可以對付這些試驗品的,他的身體雖然不是原本的身體,但是已經融入到意識中技巧和能力,是不會因為換了一個身體就改變的。
可是俞奚年控制不了,這個時候,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就像是劇情就已經這樣續寫了,只能照做。
在這場大逃殺中存活下來之後,他就被送往了總部。
在總部的房間中,看著眼前的男孩,俞奚年思緒微怔,那是繼他看不清自己臉後,出現的第二張讓人看不清楚的,朦朦朧朧的面孔。
他看不真切,卻能感覺到熟悉,很是熟悉,但卻不知道那種熟悉感是從何而來的。
他雖然不知道那種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但卻可以感受到自己現在內心中逐漸由煩躁不安轉化為了平靜。
這種變化,在和眼前男孩相處的過程中越發的明顯。
或許是兩人年紀相仿,也或許是兩人性子也是難得能好好相處的。
總之他能夠感受到原本緊張充滿防備的心,已經變得逐漸平靜,即便和他在一起的這名男孩總是會被人帶出去。
兩人只是靜靜地相處,誰也不曾提起誰的曾經。
時間就在枯燥痛苦中一點點的流逝,俞奚年已經快要記不清楚他經歷過多少次大逃殺了,又經歷過多少次研究,被注入藥物。
可是俞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