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明白裴楚是怎麼知道的。
裴楚眼睫垂了垂,聲音輕輕道:“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因為我在你最開始寫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尤念當時到底也只是個小少女,她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又從不會在裴楚面前偽裝什麼。很多時候,她都會在裴楚面前疊千紙鶴,雖然她沒在他面前在摺紙上寫字,但只要他對她上心些,總能看得出問題。
尤念忽然就想起有一次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時裴楚就站在她的身邊,他眸光清澈怔怔的看著他,微風吹掉她擺放在桌子上的紅色紙鶴,裴楚彎腰幫她撿起時,她看到……
紙鶴的翅膀上多了一條小小的撕縫。
當時她有告訴過裴楚自己的心事,她還告訴裴楚,自己再也不要喜歡裴然了,然而那隻被風吹掉的紙鶴,紙張的正中心就寫著裴然的名字。
又一陣微風吹過,尤念疑惑的看了眼紙鶴,在對上裴楚的視線時,他對她笑了,溫溫柔柔又很乾淨,於是尤念再也沒有去細想。
如今,尤念再去回憶當初這件事,只覺得可怕。似乎一直以來,她看到的裴楚並不真實。
收起自己的種種猜測,尤念又問出了關於那些合同書的事情。她想知道裴楚是怎麼知道那些合同書的事情的,裴楚告訴她,是那名律師親自找他的。
“他為什麼要找你呢?”
“因為他覺得我能幫到他。”
尤唸的指甲扎入掌心,她咬唇沉默不語,半響後才再次說道:“為什麼,他就覺得你能幫他呢?”
要知道,那名律師要的是尤念和裴然離婚,所以那名律師憑什麼就覺得裴楚能讓她和裴然離婚呢?就只是因為他們二人的關係好,她把他當哥哥嗎?
尤念此時的聲音已經很不穩定了,裴楚皺了皺眉,抬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的時候,裴楚的視線依舊柔和清淡,只是裡面多了些難言的意味,他輕輕敲了下桌子,開口道:“念念,你到底想說什麼?”
尤念看著他不說話。
裴楚眸子輕眯,他微微扯唇笑道,“是裴然和你說了什麼?”
尤念低下頭已經不敢眨眼睛了,她沒有回答裴楚的話,只是說道:“你一直都在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
裴楚唇邊的笑意不散,在這個時候他只是覺得好笑。柔和的目光在看向尤念時像是在看彆扭的小孩子,他有些頭疼的點了點額角,聲音緩緩的:“什麼時候你這麼相信他而不信我了?”
“念念,難不成你覺得我要害你?”
尤念搖了搖頭,接下來兩人許久無話。
裴然見狀表情舒緩了一些,也不知他發現了什麼,忽然間他微微偏頭往窗外某處看了一眼。
“念念。”神色不變,裴楚輕輕喊了她一聲,就在尤念抬頭的時候他伸手擦過她頰邊的發,尤念看到他這個動作眼眶中的淚瞬間就忍不住了,她一字一句道:“你以前經常這樣做嗎?”
尤念知道,剛剛有人在偷拍他們。
老公的念念(九)
尤念記得, 她和裴然最開始的婚姻生活還算正常。
至少在他們二人剛結婚那會兒, 裴然每日去公司, 而她又忙於工作,二人只有在晚上才能碰面, 但相處和諧。
可兩人是什麼時候出現裂痕的呢?大概就是他們二人感情剛剛升溫的時候。
在兩人婚後的第一個月裡,尤念發現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裴然睡覺時總愛抱著她,每日的朝夕相處讓她對他有了近一步的瞭解,在兩人有過‘深入交流’而裴然近日又對她越來越溫柔的表象下,她生出一種其實就這樣和裴然一直過去也不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