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餘舟胡思亂想了大半日,愣是用清奇的腦回路完成了自我說服的工作。
他堅信只要在皇帝和裴斯遠面前好好表現,不露出破綻,日子久了那晚的事情就可以徹底翻篇。
隨後的兩日,餘舟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他這人不算聰明,但勝在認真,踏實。
這日,他特意找了莊舍人,打算找他傳授一下在皇帝面前當差的竅門。
莊舍人見他拿著自己的起居注認認真真地翻看,像是打算一字一句都背下來似的,忙道:“你看我這些沒用。”
“為什麼?”餘舟不解道。
“陛下不喜歡我寫的東西,裴副統領也不喜歡。”莊舍人道:“不然你以為,裴副統領為什麼會找了你來與我分職?”
“你說……是裴副統領提出來的增設一名起居郎?”餘舟驚訝道。
“可以這麼說吧。”莊舍人道:“在陛下身邊你需得謹記,想讓陛下高興不難,但若是裴副統領不高興,那你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餘舟一雙眼睛裡滿是震驚,心道這話的資訊量太大了!
皇帝對裴斯遠,還真是……寵愛有加!
“從明日起,前朝政務我負責記錄,你只需要負責記錄陛下的飲食起居。”莊舍人朝餘舟道:“也就是說,你不必來得太早,只要在午時之前到御書房外候著便可。陛下每日與朝臣議政,差不多都是到午時一兩刻結束。”
餘舟聞言忙點頭應下。
莊舍人又看了他一眼,道:“依著咱們起居郎的本分,記錄這起居注當是半點不得馬虎。但你畢竟年輕懵懂……前朝的事情我自會恪守本分記錄,至於陛下的起居日常,你自己掂量著辦吧,莫要辜負了聖意。”
他這話原是想勉勵餘舟恪守本分,像他從前那般一五一十記錄皇帝的言行。
可餘舟聽了之後,卻領悟出了另一層意思:
既然前朝重要的事情都記清楚了,皇帝的私生活馬虎一些也無妨,主要還是揣摩聖意讓皇帝高興更重要。
做好了所有準備,以及心理建設後,正式當值這日,餘舟的心情已經恢復了不少。
他這幾日早已自我催眠成功,堅信裴斯遠不認識他,在對方眼裡他們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所以他自己也必須假裝:
他和裴副統領並沒有一夜荒唐!
他也不是皇帝的情敵!
“餘舍人不必緊張,陛下仁厚,從不愛發脾氣,好相處得很。”給餘舟帶路的內侍道。
這內侍年紀約莫二十歲年紀,名叫來喜,看著是個挺好相處的人。
“多謝公公提點。”餘舟忙道。
“餘舍人不必客氣。”來喜引著他到了御書房外頭,又低聲道:“您若是有心,倒不如多仔細著裴副統領,千萬莫要惹了他不痛快。”
餘舟如今早已知道裴斯遠是這宮裡第一個惹不得的人,聞言連連點頭,一臉“我懂得”的表情。來喜一看他這副神情,只當他是真的懂,忙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來喜他們在宮裡當差久了,都知道武人難伺候,而這裴副統領就是武人裡最難伺候的那一類。
要說他做過什麼事兒,倒也不見得,嚴格說起來他平時甚至很愛笑,臉沉著臉的時候都不多。
但有時候嚇不嚇人,與愛笑不愛笑壓根沒關係。
就像毒蛇,哪怕趴著不咬人,任誰見了都很難不害怕。
“陛下,餘舍人到了。”來喜立在門外通報道。
“讓他進來。”不多時,裡頭有人道。
來喜朝餘舟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目光,引著他進了御書房。
這御書房和餘舟想得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