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仔細看去,這琴師的長相也只能算中等偏上,不醜,但也絕對算不上是美人。
平西侯牽著琴師,朝眾人說了幾句什麼,餘舟心思煩亂,壓根也沒聽。
就在他轉頭看著裴斯遠走神之際,便見對方瞳孔驟然一縮,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事情。
與此同時,只聽“砰”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從高臺上落了下來。
餘舟轉頭看去,發覺臺上的平西侯不見了,只剩琴師還站在那裡。
而此時他身上的白衫沾著紅色的血跡,但那血跡顯然不是他的。
餘舟看向臺下,這才發覺平西侯正被一堆人圍著,想來那血定然是他的了。
“快叫大夫!”不知是誰喊道。
隨即有人匆匆跑著出去了。
琴師立在臺上,手裡握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大概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侯府的護衛都有些不知所措,執著刀一時也不知該上前將人直接捅了,還是要先拿下。
“他……”餘舟怔怔看著琴師。
便見對方將身上染了血的白袍慢慢褪下來,露出了裡頭貼身的中衣,以及高高隆起的小腹。
大概是這一幕衝擊力太大,又或許是因為沒看到平西侯受傷的過程,餘舟此時竟沒顧上害怕。
“是他……”餘舟喃喃道:“那個人是他?”
老爺試藥成功,且已經有孕六月有餘的人,是琴師。
那老爺不就是……平西侯?
餘舟終於明白了裴斯遠方才的異常是源自何處。
他那麼聰明,定然是在方才就發現了端倪。
餘舟只覺心裡有些發悶,忍不住反手握住了裴斯遠的手。
在場的賓客這會兒也看到了琴師高高隆起的小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繼續關注平西侯的傷勢,還是該弄清楚高臺上這挺著肚子的男人是怎麼回事。
琴師立在高臺上,目光與餘舟遙遙相望,眼底帶著一抹餘舟看不大真切的情緒。
那一刻,餘舟驟然想起了昨日他撫的那首曲子。
怪不得當時那曲子的情緒聽起來那麼恣意灑脫,想來對方在那個時候就想好了今日之舉。餘舟不知道他用了多久的時間,取得了平西侯的信任,讓對方誤以為他已經徹底接受了這一切。
而平西侯大概是太過自負,又或許是急於想朝人展示自己的“成果”,於是挑了這麼個好日子。只沒想想到,琴師蟄伏數月,等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