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讓人去抓了藥。
不過裴斯遠並沒急著讓人去煎,而是等章太醫過來看過之後,才讓人去煎藥。
“裴副統領不必擔心,我看貴府這大夫用藥很謹慎,看得出醫術還是很高明的。”章太醫道。
“是我太謹慎了。”裴斯遠道:“我父親找來的大夫,自然不會差。”
章太醫怕裴斯遠不放心,又給餘舟施了一次針,這才離開裴府。
當晚,裴斯遠盯著餘舟喝完了藥,等人睡著之後便去見了一趟裴父。
裴父早已聽說了餘舟腹痛的事情,一晚上都坐立不安地。
這會兒不必裴斯遠來找他,他也夠自責的了。
“斯遠,此事是為父的不是。”裴父忙道:“我只是想著要給小舟補補,我沒想到……”
裴斯遠面色鐵青地坐在廳中,一句話也沒說。
裴父不知他的心思,一時也不敢再開口。
過了好半晌,裴斯遠才開口道:“把你找的廚子送走吧,他不愛吃那些。”
“好。”裴父忙道:“我連夜就將人打發了。”
“他膽子小,旁人塞給他什麼他都不會拒絕。”裴斯遠道:“但只有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裴父聞言點了點頭,心中頓時又有些自責。
“爹……”裴斯遠看向裴父,“我比你以為的要更在乎他。”
裴父一怔,只覺心中一哽,當即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他以為裴斯遠會來指責他,亦或朝他發一通脾氣。
可他沒想到,對方竟會朝他說這些。
“您若真心疼我,或者心疼他,就將心思用在找大夫上吧,若是……”
“斯遠,你放心。”裴父打斷他道:“再過幾日,等爹去拜訪了小舟他父親,爹就離開京城。這次爹不惜任何代價,定會為你找到能救小舟的大夫。”
裴斯遠聞言沒再說什麼,朝他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裴父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那一刻突然意識到,對方長大了。
他的兒子知道該怎麼去在意一個人,壓根不需要他去瞎操心。
倒是他,自作聰明一番,險些弄巧成拙。
裴斯遠回房的時候,餘舟已經窩在榻上睡著了。
他將屋裡的大部分燭火都滅了,只留了外廳角落裡的一盞。
裴斯遠輕手輕腳地躺到餘舟身邊,藉著昏暗地燭火看著眼前之人,這一刻他那顆忐忑了一晚上的心,才算是稍稍平靜了些許。
他一手輕輕撫過餘舟的臉頰,動作鄭重又謹慎,甚至帶著些許虔誠。
白日裡,裴父朝餘舟說,若是沒有他的陪伴,裴斯遠不知要孤孤單單到什麼時候。
裴父這話說的並沒有錯。
在遇到餘舟之前,裴斯遠也沒想過自己竟會被一個人牽絆至此。
那種感覺真的不算太好,彷彿將他的喜怒哀樂都攥在了手裡,只要對方願意,輕而易舉就能讓他開懷大笑,也能讓他痛不欲生。
裴斯遠手指微微撫過餘舟唇角,而後慢慢傾身,在餘舟唇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然而就在兩人雙唇相觸的瞬間,裴斯遠忽然覺察到餘舟的呼吸亂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