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詞覺得自己又有點生氣。
自從廉曉禮出現,她的怒氣總是時不時冒上來。
她從來沒有那麼討厭一個人,劉遠生是一個,廉曉禮是一個。
劉遠生的討厭是男孩的那種欺負人的討厭,總是動手動腳,而廉曉禮的討厭有點像針,細碎地戳著她那根時常關注賀毓的神經,而且精準無比,每一針都讓她痛。
柳詞很少做夢,夢到賀毓的機率很大。
大多數都是賀毓和她分別的場景。
空蕩蕩的,她們從小一塊,形影不離,說穿了也不是什麼永遠要在一起的關係。
就像賀毓今天脫口而出的孃家人,比朋友的範疇好像更高點,那又有什麼用呢。
這種關係是枷鎖,永遠也無法踏出。
況且只有她想也沒用。
柳詞壓根不敢點破,賀毓之於她太重要了。
沒辦法破罐子破摔,這麼珍貴的賀毓,打不得罵不得,只想抱著。
好夢難做,朋友難擁,她想過無數個方法,都不能擺脫這種黏著的習慣性關係。
所以想到了疏遠,賭氣似地分開。
再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前提是,賀毓身邊沒有別人。
這個前提太難得了。
現在就出現了一個阻礙。
第17章
賀毓跟廉曉禮去了思凡,門是開著的,但進去喊了幾聲都沒見人。
“思君姐可能出去了。”
賀毓打了個嗝,吃了太多撐得慌,又從兜裡拿了片口香糖塞進嘴裡。
還遞給廉曉禮一個。
“那下次再來吧。”
廉曉禮說。
賀毓單肩揹著書包走在路上。
這個點路上沒什麼人,店鋪雖然開在外街,但最熱鬧的也就是晚飯吃完那段時間。
她陪著廉曉禮去了她家的衣服店,發現廉曉禮媽還在點貨,她爸也在,倆人看上去挺忙,看見廉曉禮的時候哎了一聲,“怎麼過來了?沒帶鑰匙?”
賀毓有點酸,覺得廉曉禮的媽阿姨看著就溫柔體貼,不像她媽洪蘭紋,那大嗓門,可惜又沒有半點河東獅吼的氣勢,反而要愁白女兒的頭髮。
“帶啦,陪賀毓去找思凡的那個姐姐。”
廉偉蘇噢了一聲,她看了眼四處張望的賀毓,小姑娘個頭高,長頭髮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濃眉大眼的看著特精神,發現廉偉蘇的眼神,還衝她笑了一笑,說:“阿姨你很忙啊?”
“是啊,這不點貨呢麼,你們今天回來得這麼晚,上哪去了?”
賀毓撓了撓頭,“吃燒烤去了。”
廉偉蘇搖頭,“要少吃。”
賀毓是是是了好幾聲,廉曉禮說了幾句也就回了,路上賀毓琢磨著廉偉蘇看她的眼神,總覺得這阿姨不太待見她。
也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就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她向來心直口快,“你媽是不是看我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