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改成“瑤”。
這一聲肆肆道不盡的心酸。
沈瑤眼睫輕垂遲疑地挪過去,老太太拉住她纖細的雙手撫了撫,厚厚的繭子刺過她掌心,老人家心也跟著一顫,原先準備的話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沉默半晌,還是硬著心腸道,“孩子,我知你委屈,只是此事已容不得沈家商榷,那宮人下的是太子口諭,咱們抗旨便是欺君,祖母私下也替你想過法子,只是”老太太看著沈瑤春花秋月般的面龐,嗓音弱了下去,哽咽著,“只是難以兩全。”
沈瑤聽了最後四個字,笑出了聲。
犧牲她換取沈家榮華富貴,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她不怪老太太,畢竟誰也沒義務要護著她。
她避開話題笑了笑,“祖母,我院子裡冷,可否令灶房撥些炭火過去。”
老太太聞言目露難堪,府上是段氏掌家,下人均看主子臉色行事,自然也跟著埋汰沈瑤,她喉嚨哽了哽,語氣堅硬,
“這些事祖母來料理。”
沈瑤這下笑容真誠了幾分,“多謝您了。”
老太太留沈瑤在屋子裡用了午膳,吃完喝了一盞茶,沈瑤帶著碧雲告退。
剛出門檻,迎面撞上一黑衫少年,少年身姿修長,朗目星眸,渾身氣勢勃勃,瞧見沈瑤先是驚訝地哎了一聲,旋即正正經經朝她拱手,
“我聽長兄說家裡來了個神仙妹妹,果真如此,好妹妹,你回來那日我不在府上,錯過了,今日聽說你在祖母院子裡,便火急火燎趕來,我還沒準備見面禮,來,你隨我去書房挑。”
他往前比一比,示意沈瑤跟他走。
沈瑤見慣了沈家人冷漠以待,還是頭一回遇見如此熱情的少年,一時吃將不住。
少年見她面露尷尬,拍了拍胸脯,“我這些年多在西川,你不認識我也不奇怪,我是你二兄,”沈孚不在意地笑了笑,再次往前一指。
沈孚是三房的嫡長子,三老爺在西川任縣令,為了歷練兒子一直帶在身邊,直到近年要科考方送他回京。
沈瑤在莊子上也見過不少如他這般爽朗的少年,由之生了幾分親切,“見過二兄。”左右她回去也無事,便隨著他往前院去。
沈孚嘴皮子利索,也是個明白人,避開那些尷尬的話題,三言兩語便將沈瑤在莊子上的事打探明白,
“趕明兒,哥哥帶你去京郊東面的燕雀湖打漁,回頭煩請妹妹大展手藝,讓我嘗一嘗山裡烤魚的滋味。”
沈瑤落落大方道,“一言為定。”
沈孚笑起來如陽光般燦爛,二人一見如故,不知不覺便過了垂花門,來到沈孚在前院的書房,沈孚一面引著她往裡去,一面吩咐門口作揖的小廝,
“愣著作甚,快些去燒個炭盆來,莫要凍著了肆肆。”
他語氣聽著有幾分誇張,彷彿她是何等重要的貴客,沈瑤抿嘴笑了笑,跟在他身後跨進書房,沈孚的書房十分開闊,東面兩間相連,當中以一與牆齊高的博古架為隔,西面則是他寢居之地,因著屋子裡並無燒炭,寒氣逼人。
沈孚不急著引她落座,而是帶著她觀賞一番,指了指牆上的掛畫,紫檀長桌上的文房四寶,以及博古架上各式擺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