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起臉,彈了彈耳郭,探身湊近他,“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謝堰:“”
二人磨磨蹭蹭用了晚膳,長公主親自給謝堰做了一碗長壽麵,謝堰分了半碗給容語。
容語方知謝堰自始至終只在前院露了個面,一直獨自在院裡等她。用完膳,謝堰給她倒了一杯青梅酒,容語淨手接過,與他道了謝,這時,門外響起謝堰隨侍品芳的聲音,
“少爺,二殿下親自給您賀壽來了。”
謝堰聞言眉頭輕皺,眼下,他壓根不喜任何人打攪,上回他欲營救容語,朱靖安不許,將他攔堵在王府整整一個時辰,若非如此,容語也不至於差點出事,謝堰自那之後,再也沒去過二皇子府邸,想來今日,朱靖安是握手言和來了。
他身份終究擺在那裡。
容語握著酒杯露出淺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謝堰聽了這話,眉間的鬱色暈開,
燈芒如暉歇在她眉角,她含笑再道,“不急多晚我都等”
這大概是謝堰聽過最動聽的話,清淡的眉眼漸漸浮現一抹悸動,怔立在桌旁,竟是邁不開腳,他從未像此刻這般,心底升湧一抹懶愜,廊外金戈鐵馬作響,他卻罕見地陷在這片溫情裡,拔不出身。
她眸底映出瀾瀾微光,眼絲如漾開的漣漪,攫取他的心神。
謝堰怕自己再待下去,定做出不合時宜的事,幾乎是逼著自己垂下眸,掉頭就走。
可步子邁到門口,還是陡然轉過身來,蒼茫的眸光如水朝她罩來。
彼時,容語也已起身,撩眼靜望他,謝堰疾步奔回,將她垂在身側的手給握住,慢慢收緊,“一定要等我回來。”
他手心不知何時已滲出一層汗漬,濡溼的觸感順著手背竄入她神識裡,心彷彿亦被他籠住,她臉頰浮現一抹不自在的俏紅,卻還是忍不住,回握住他,重重點頭,“好。”
謝堰這才深呼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容語送他出門,來到院中,稍稍打了個手勢,邵峰自簷角掉了下來,邁到她身旁,
“容公公,有何指教?”
邵峰自從被容語打過一頓後,皮實了,語氣恭敬得很,
容語負手在後,瞄著謝堰離去的方向,悄聲問他,“你家主子平日有何喜好?”
邵峰聞言一愣,立刻咂摸出意思來,抓了抓腮,一本正經回道,“我家公子唯一的喜好便是容公公您,要不,您將自個兒送給我家公子唄”
容語一巴掌呼了過去,
“正經點!”
邵峰顧不上疼,連忙轉回來,訕訕一笑,“咳咳,容公公,屬下實話實話呢,除了您,我還從未見我家公子對旁的人和事上過心,你若真想哄他開心,贈一件私物也行。”
容語這回倒是沉默下來,雙手抱臂思忖片刻,
贈個什麼給謝堰好呢。
邵峰在一旁給她出主意,“您瞧瞧,這孔明燈壞了,字畫呢只能收著,又不好隨身攜帶,您就弄個可以傍身的玩物,比如玉佩一類,我家公子見不著您時,也好有個念想不是?”
容語身上除了雙槍蓮花,再無他物,心念一動,躍上屋頂,環視一週,見謝堰書房後面有一片竹林,立即飛身掠入,不消片刻便削了一截竹子回來。她回到書房,坐在燈下,掏出布囊裡的小刀,開始雕刻。
墩子的父親是木工,她幼時與墩子常雕刻些小玩意兒。容語最拿手的便是花球,她熟練又迅速地雕好一顆鏤空的花球,又用銀針在內面刻了謝堰的字,心想待謝堰回來,便贈給他。
這時,外面廊廡傳來腳步聲,但不是謝堰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