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物卸下,再由縴夫將貨船拖上運河,這樣,不僅耗時耗力,船隻往往損壞嚴重。若是在運河口設閘門,船隻上下十分便利,又能減少江南百姓腳程費,於國於民皆是好事。
拋開他輔佐二皇子的立場,謝堰是一名幹吏,更是一名好官。
更何況,他兩次救她於危難。今日放過他,也算是還了他之前的恩情,至此,他們兩清。
容語飛快拂去唇角溢位的血跡,循著城牆寬道往箭樓方向疾行。
巡邏侍衛發現有人躍上城牆,頓時大驚,執矛攔下她的路,容語將太子臨行交給她的令牌拿出,“孫將軍何在?”
侍衛一愣,立即讓開道,一面領著她前往箭樓上方的值房,一面疾色道,“容公公,郊祀出了大事,祭祀結束時,有流寇竄出,將隨行百官衝散,那些流寇極為兇悍,羽林衛與金吾衛損失慘重,殿下與王大人被流寇追擊,不知所蹤!”
京郊能有什麼流寇,不過是朱佑安佈置的殺手。
容語面色沉沉與他來到箭樓值房,望見一四十上下的武將,正在燈下觀看城郊輿圖。
“孫將軍!”
“容公公!”
孫奕廣額闊面,身形不算高大,卻是壯如獵豹,看到容語立即起身,朝她微拱了手,臉色嚴肅,“一個時辰前,我收到王相遞來的急訊,他們被流寇追至山林,我派人前往城中搬救兵,卻是尋不到主官,衙署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語冷笑道,“今日二皇子弄璋之喜,城中官吏大多赴宴,二皇子以皇孫中毒為由,把所有人扣在府中。”
孫奕臉色一沉,“這幫雜碎”語出意識到大不敬,立即住嘴,忙道,“容公公可有法子?”
容語目光越過窗欞,往遠處層疊的黑幕望去,“我親自去接應,還請孫大人無論如何守住朝陽門,待會替殿下開門。”
“那是自然,只是聽公公這麼一說,等殿下入了朝陽門,待會如何回宮?城裡形勢複雜,比城外更好佈置殺手!”
容語何嘗沒料到這一點,這也是她剛剛一路痛下殺手的緣由。
她幾乎斷定,剛剛沿途的截殺,並非是對付她,而是為了朱承安所布,眼下被她歪打正著消滅一批精銳,那些人想重新排程人手,還需要一些時間,哪怕真有,實力定不如第一批。
“他們有人,咱們就沒人了嗎?”容語緊了緊袖口,神色冷肅吩咐道,“派人去虎賁衛,通知王桓大人來接應。”
“好!”
容語話落,從值房步出,立在箭樓前的高剁,忽然身子一躍而下,猶如離箭般消失在孫奕眼前,孫奕驚了一晌,喃喃嘆道,
“容公公功夫竟是詭異至此”
容語下了城牆,一路往西北方向疾行。
剛剛孫奕給她指明瞭方向,朱承安與王暉當是在西北的林子裡。
她一路飛行,一面暗想,王暉也算是浸潤朝堂的老油條,難道沒有防備嗎?
要知道一旦朱承安與王暉落單,便給了五皇子可乘之機,他完全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將二人一舉消滅。
她不信王暉這麼容易入套。
王暉沒有讓她失望,在容語從城牆下行出十里後,瞥見官道上徐徐行駛著一輛牛車。
牛車沒什麼不對勁,不對勁的是牽牛的人,腰背挺直,腳步從容,渾身冒著貴氣,哪像個尋常的車伕。
容語走近,與那人四目相對,雙方皆是一愕。
“殿下!”容語露出喜色,上下打量朱承安一眼,見他換了一副行頭,面容還算乾淨,除了沾了些灰塵,並無傷痕。
“殿下,你怎麼一人在此?”
朱承安久久凝視她,緊繃的心緩緩喘了口氣,漸漸露出疲憊的笑,“那些流寇認出冕服,只管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