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地應了一聲。
楊慶和心下琢磨,若是讓杭貴妃替東宮選妃,只怕是要塞個歪瓜裂棗來,只是眼下剛哄得皇帝同意,他也不敢當著杭貴妃面提出異議,待回頭想法子,讓四皇子自個兒挑選才行。
不,確切地說,人選他與王暉已經議好,正是右都督府周家的二小姐。
四殿下身邊有禮部和翰林院一幫文臣支援,內閣有國舅王暉,若再添個軍方的岳父,便是高枕無憂了。
怕就怕在,五皇子那頭使絆子。
念頭未落,卻見一內侍急匆匆奔了進來,撲跪在聖上跟前道,
“陛下,出事了,有人試圖侮辱隆安公主。”
皇帝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俯身呲目道,“你說什麼?”
“這裡是前庭,隆安怎麼到這來了?是哪個混賬敢欺負她?”
皇帝怒火攻心,急於去瞧情形,連忙起身,抬腳將內侍往前一踢,“帶路。”
留下一批官員主持宴會,皇帝匆匆帶著杭貴妃並幾名心腹大臣往後衙去。
楊慶和聽說隆安公主在禮部後衙出了事,急得滿頭大汗。
那隆安公主便是周貴妃的女兒,周貴妃正是右都督周延的妹妹。
剛提到四皇子的婚事,周家這邊就出岔子,回頭婚事怕生波折。
皇帝風風火火帶著人趕到精膳司的值房,此事牽涉女兒家的閨譽,皇帝不敢聲張,吩咐侍衛將其他人攔在穿堂外,只帶著杭貴妃並三位皇子跨入院門。
堪堪一眼掃過去,禮部當值的幾位吏員戰戰兢兢跪在廊下磕頭,東側院子裡,立著一著緋袍的四品官員,他肩上如同覆了一層薄薄的清霜,眉目清寂,身姿筆直,正是謝堰。
皇帝愣了一下,目若千鈞,“謝堰,你怎麼在這?”
他話未說完,又見一名身著粉色宮裝的女子,哆哆嗦嗦藏在謝堰身後,羞於見人,瞅著皇帝眯著眼老往她打量,她乾脆一股腦跪了下來,將臉埋在地上。
除此之外,廊階下還跪著一雙人。
其中一人身著湛藍宦官圓袍,頭戴烏帽,面容俊俏冷雋,不是容語又是誰?
而另一人皇帝視線落在她身上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女子頭戴華冠,穿著一條熟悉的馬面裙,瑟縮地抱著容語的胳膊,一副小女兒嬌羞之態。
朱承安望見這一幕,心涼了半截。
周貴妃已是宮裡罕見願意支援他的娘娘,倘若今日壞了隆安的名聲,他也就徹底得罪了周貴妃。
他深深望著容語,咬著唇,半晌未語。
五皇子朱佑安瞧見謝堰,一時千頭萬緒,卻也顧不上多想,裝作驚詫,指著容語喝道,
“你好大的膽子,敢侮辱當朝公主,來人,將他拖下去,就地正法。”
朱承安聞言惱怒地掃過一個眼風,“五弟,父皇在此,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
朱佑安唇角一扯,“喲,四哥,你身邊的人犯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還敢替他說話?莫非,他是受你指使?”
朱承安正待反駁,卻見他父皇抬手一巴掌朝他劈來。
突如而來的劇痛,伴隨著血沫子撞入他的眼,他一下子被掀翻在地,顧不上痛,猶然神色不變,艱難地爬起來,靜靜擦去唇角的血漬,默不吭聲跪在皇帝跟前。
外頭的臣子跪了一地。
容語瞧見這一幕,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皇帝見朱承安默默承受,一時望著火辣辣的手掌,愣住了。
杭貴妃抓住這個空檔,揚聲吩咐,
“來人,將這個侮辱隆安公主的混賬押下去!”
“等等!”
謝堰身後跪著的那名“宮女”緩緩起身,她眨著笑眼,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