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湖就喜歡這樣認真工作的小姑娘,蓋上飯盒,同樣進入工作狀態。
「楚導說準備開工,可以來換衣服了。」
兩人正在閒聊,場務拿著大喇叭在片場附近喊人,讓演員分別去換戲服。
這部電影的主基調真實自然,所以不會化濃妝,稍微抹去油光打個粉底就夠了,過不多時便準備完畢。
唐湖先從更衣室出來,穿著遮住一半大腿的細吊帶睡裙,哆哆嗦嗦地往外走,角落裡電暖氣片散發出聊勝於無的熱度。
現在的導演真是愈發沒有人性,就喜歡讓演員在秋天穿這麼少拍戲,好看是好看了,連個暖寶寶都沒地方貼。
木遠從身旁經過,突然叫住她:「你後背上怎麼紅了一塊?」
「啊?」
唐湖側頭看了眼肩胛骨,不過角度問題什麼都沒看到,於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洗澡燙的。」
根據分析,痕跡八成是李若川啃的,應該只剩淡淡紅色,以顯示中華兒女多奇志既愛紅裝也愛武裝的革l命精神,不會搞得太沒羞沒臊。
木遠深深為她找藉口的本領折服,扶額嘆氣:「……要不還是拿粉底遮一遮吧。」
楚鶴眼底卻閃過興奮的光芒:「就保持這樣,我覺得再加一點更好看。」
一流導演的鏡頭是為美人而生的,但並非年輕漂亮才稱得上美,年過七十的賣菜婆,雙手布滿的皺紋也很有韻味。
所以他的畫面永遠凝固著古典油畫一般的雋永,並非只是淺薄的漂亮,經得起時間考驗,而唐湖現在這個德行,一看就知道是美麗而墮落的少l婦。
木遠大約知道導演在想什麼,嚴正抗議:「這是一部劇情懸疑片,不是你以前拍的文藝情l色片!」
「誰說這兩種元素不能融合,從今兒起我就是潘金蓮本蓮了。」唐湖懶得再去做造型,不然又得穿著吊帶睡衣在寒風中化妝,直接將禦寒的外套遞給助理。
「行,你們說的都對,我去監控器那邊坐著了。」木遠無可奈何地退向一旁,等另一個演員化好妝後到位。
寧檸需要接劉海,化妝更麻煩,又過了十五分鐘才離開更衣室,攝像機開始運轉,片場的一切步入正軌。
「action。」
唐湖立刻收起瑟瑟發抖的模樣,穿著單薄如紙的吊帶睡裙,光腳站在樓梯間的水泥地上拼命敲門。
「……開門,開門!你先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屋內有人惡狠狠地說話:「就在外面呆著吧,讓過路的都看看你這副不要臉的樣子!」
『丈夫』放了個如此美麗的全職太太在家裡,卻始終疑神疑鬼的,聽說樓下愛嚼舌頭的大媽說妻子和別的男人相談甚歡,於是將她大晚上從床上拽起來,直接甩出門去。
這是作為一個男人能想到的,獨獨針對盪l婦的羞辱之一。
唐湖無助仰頭,扒著防盜門一點點滑坐在地上。
她無處可去,也不能被別人看見自己衣不蔽體的樣子,抱著膝蓋坐在冰冷的臺階上,祈禱這段時間無人經過,等丈夫大發慈悲放她進門。
「噠噠噠。」
樓下突然傳來腳步聲。
寧檸穿著校服站在下方,額頭上頂著厚重劉海,一看就是校內不專心學習只會打扮的不良少女。
「……」
唐湖狀若無事地往旁邊挪了挪,內心尷尬之極。
哪怕是被女性看見這一幕也覺得極度不適,幾秒後乾笑地解釋一句:「我忘帶家門鑰匙了。」
寧檸沒有說話,儘量剋制自己的目光不落在她身上,最終繞開那個衣著單薄的女人向上走。
剛邁過幾步臺階,她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阿姨,你要不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