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湖沉默片刻,繼續解釋:「你又不能讓木遠拿出他的處男證證明沒跟我上床,還是堅持走以藝術為主,以賣慘為輔的路線,我再去求求楚導。」
背靠大樹好乘涼,楚鶴是她現在唯一夠得上的一線,社會主義不講浪費,不光物盡其用,人也要盡其用,大導演都不能例外。
唐湖認真權衡一番,買了點禮物直奔楚鶴私宅,意圖行賄賂之事。
楚導雖然不缺錢,住的地方卻快到密雲水庫了,別墅裝修的很有民國味道,客廳裡還有一臺不知從哪裡淘到的老式留聲機,早已不會發出聲響,只當個古舊擺設。
她一腳踏進去,彷彿走進民國時期的上海灘,處處旖旎宛如幻境。
「房子新裝的,下部片子是民國戲,我住在這裡找找感覺。」楚鶴淡淡解釋,踩著內聯升的布鞋走過來,「電話裡聽你說想過來探望我,打算幹什麼?」
唐湖非常狗腿的將禮盒推過去:「楚導,我淘到了一個特別好的東西,覺得你肯定喜歡,就送過來讓你掌掌眼。」
「拿回去。」
楚鶴一臉傲慢地轉身,卻沒把她往外趕:「你這孩子太精了,不是有求於我不會過來。」
「誒嘿嘿嘿,不愧是導演。」
唐湖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進屋後主動將禮盒拆開:「這是我找到的復刻版《天使愛美麗》,用的是柯達膠片,覺得你肯定喜歡。」
楚鶴眼前一亮,宛如一個躍躍欲試受賄的官員:「……坐下吧,我給你倒杯茶。」
他今年已經快五十了,但平常保養得好,吃素且身形清瘦,白髮染黑後看著跟三十多歲一樣,不過現在的表情看起來跟孩子差不多。
唐湖行賄成功,坐在客廳裡喝他珍藏的茶葉,忍不住笑意:「謝謝楚導,喝了您的茶,我以後再也不喝別人家的了。」
這句是奉承,也是在暗示有求於楚鶴後,不會再轉手把他賣了。
她早就打聽過楚鶴的喜好,知道他偏愛膠片電影勝過數字電影,一直覺得膠片有種難以言喻的古典氣質,能拍出女性獨到的美,所以投其所好,搞來了這部膠片版的經典電影。
她捧著茶杯,話鋒一轉:「鄭山卿看不慣我不要緊,但是利用權力隨意刪改戲份是根本不把電影放在眼裡,您已經公開發聲了,可以再幫我一個小忙嗎?」
楚鶴:……這孩子怎麼得寸進尺呢?
不過心裡這麼想,他也知道唐湖做的事情對整個行業都有利。
雖然業內往往對甲方戲稱一句「金主爸爸」,但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能鼓搗出一堆爸爸滿意但觀眾不滿意的東西。
創作者和投資方應該是合作夥伴,一個出錢保障資金,一個出力認真拍電影,不存在一方無條件服從另一方才能把專案做下去的情況。
「怎麼幫你?」他抬眸,眼底如仙鶴一般透著清冷疏離,像在考驗她的誠意。
「其實也不用特別麻煩,順著觀眾和業內其他人的意願說兩句話就行,但有些話明明是對的,我說卻不好使,現在不讓薪月那邊反咬我『因為自己的戲份被砍才咄咄逼人』已經很難了,他們的公關就等著我表態後買一波我和木遠有一腿的通稿,我都打聽到起的什麼標題了。」
薪月的反擊措施雖然老套,可歸根結底是管用的,知道毀掉一個女演員最好的方式還得靠緋聞,如果不行,那就再加一條戲霸。
反正她給自己營造了藝術人設,藝術家嘛,私生活總是混亂的。
唐湖緊張地捏住茶盞邊緣,收起進門時嬉皮笑臉,字字認真:「楚導,但我絕對不想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然後等著下一部「風沙」重蹈覆轍。」
楚鶴看了一眼那捲膠片電影,終於點頭:「我明白,你是個演員……明